副校長這皺了眉,為了避免落人口舌,他詢問楊生:“你覺得怎麼辦比較好?”
楊生斟酌,良久後說:“不若再比一場考試,誰真誰假一看便知。”
“這樣也好。”副校長看向兩人:“你倆可願意?”
時惜點頭:“願意。”
千雪附議:“我也願意。”
就在這辦公室裏,轉備好了一切作畫需要的工具,兩人對立而坐,開始作畫,這次的考題是——那個少年。
太陽當空照大地,時惜才落筆。
整張紙染上淺灰黑的色調,右邊三分之一的位置刻畫著一個非常精致的身影,線條勾勒細膩精巧,背後是水墨的背景,有山有水相得益彰。左邊三分之二的位置運用了潑墨的手法,連接右邊的山水逐漸渲染,勾勒畫出少年的上半身,比之右邊稍稍差強人意。
一眼便知是初初嚐試。
陸析潯眼眸一順不順的盯著時惜的畫,片刻過後,他突然明白了她為何要用她本不擅長的畫法。
他勾唇,讚賞之情溢於言表。
隨之,千雪那邊也完成,副校長輪流看了兩人的畫,眼底閃過深意。
他不動聲色的詢問:“千雪,你這幅畫好像比較偏白描,雖然也運用了工筆,但不難看出,你所熟練運用的是白描。”
千雪心髒跳得快速:“老師,我最近正在學工筆,所以會有不足的地方。”
副校長看她一眼,不語,既然看著時惜:“你為什麼要畫一幅你並不擅長的潑墨畫?”
“隻要有心,萬物皆可畫。”時惜聲音很輕。
副校長點點頭,心底已經有了抉擇,語重心長的教導:“犯了錯固然可怕,但更可怕是沒有悔過的心,所謂的成功者,也會有犯錯的時候,所以,我再給一個機會,自己主動站出來。”
一時間,辦公室裏寂靜一片。
夏瑜訕笑:“老師您說什麼呢?我們雪雪向來是個乖孩子,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也不能屈打成招不是?”
副校長擰了眉:“你的意思是說我冤枉千雪?”
夏瑜笑:“沒有,哪敢。”
“如果不主動承認,而是被查出來的話,以後不管是哪個學校——”蔣識夜涼涼:“都不會批準入學。”
千雪渾身一震,卻被夏瑜安撫住。
“您是時惜的師兄,自然是向著自己人說話了。”
時惜卻在這時輕笑一聲,她問:“我現在可以給我同學打個電話嗎?”
楊生點頭:“打吧。”
時惜給夏然語打了電話,開著免提,那邊還在睡著:“時惜——”
“我上次給你發的畫,你有沒有給別人看過?”時惜直衝主題。
“什麼畫?”
“就是那幅小巷的畫。”
“沒有吧——”夏然語聲音懨懨的,話鋒忽的一轉:“哎......看了,給我表姨看了。”
“你表姨?”時惜問,視線不由落在夏瑜身上:“你表姨叫什麼?”
那邊安靜兩秒,夏然語說。
“夏瑜——”
一語落下,陸析潯率先抬頭看向夏瑜,眼底薄涼疏冷。
掛斷電話,時惜便問:“阿姨,您叫什麼名字?”
“夏溢。”
陸析潯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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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春.光正好,時惜沐著暖光走出南大,先前的怨氣一閃而過,她逆著光看著旁邊略顯駝背的時爺爺:“爺爺,千雪會怎麼樣?”
“一線大學都不會要她了。”時爺爺回答。
時惜望著遠處的繁華都市,有些恍然,不過一會兒眼底的惆帳便消失不見,蔣識夜這時開口:“覺得她可憐?”
“那倒沒有,就是惋惜。”時惜聳聳肩:“她自己畫的也不賴,何必抄我的?”
隻能說是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運氣也不是總圍著一個人轉。
陸析潯自始至終走在最旁邊,未言一語,之身行走。
車上,時惜和陸析潯坐在後座,似是看出陸析潯的低落,時惜悄悄伸手過去,握著他的大拇指,緩緩摩挲,對他一笑,嘴巴一張一合。
別擔心,有我呢。
陸析潯讀出這幾個字,忽然就感覺心底暖暖的,他彎唇笑一下,很小聲,幾乎沒有聲音:“謝謝。”
前座,時爺爺蒼老的聲音響起:“小惜,今天回家住吧,明天再回去。”
“可以。”
時惜沒猶豫的應下,轉而問:“爺爺,你今天怎麼在南大?”
“副校長邀請我去看看考生的作品,看看能不能找出兩個好苗子。”時爺爺解釋:“誰知道出這麼個事。”
“好苗子啊。”時惜眨眨眼睛:“我算一個。”
“嘚瑟。”時爺爺說。
時惜聳聳肩,心情不錯。
但隨即想到回到家要見到時榮深,原本染笑的眼眸慢慢緩緩染上薄涼,她甚至不用想都知道,等會回去怕是又要吵一架。
不過啊——
已經當過一次逃兵了,這次她說什麼也不會再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