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微微一笑:“老師,我能先看一下畫嗎?”
態度誠懇,不卑不吭,楊生對於千雪的印象還不錯:“過來看吧。”
千雪過去一看,心裏立馬咯噔一下,她死死望著右邊那幅畫,來時路上那個假設的結果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果然是她。
她壓下心中那屢屢不安,會心一笑:“畫的真好,比我畫的還要精致。”
蔣識夜在聽聞她這句話後,眸底咻然幽深,不動聲色的以退為進,倒是有幾分心機。
他適時的開口:“你這個畫的靈感是來源於哪裏?”
千雪不由鬆一口氣:“前幾年跟著姑媽去過南方遊玩,好像是江蘇,那時候見到過這種古典的小巷,所以就一直記在腦海裏,剛好這次考試的題目也是小巷,就畫出來了。”
楊生點點頭,正應了先入為主這個詞,對於千雪的說法,他比較滿意,相對應的,也偏了這邊。
自始至終,時爺爺都未言一語,不知是為何。
二十分鍾後,時惜到達辦公室,推門而入看到時爺爺和蔣識夜的瞬間,腦子有點短路。
“老師好,我是時惜。”
少年緊跟其後走過去,也跟著打招呼:“老師好。”
眼望陸析潯,時爺爺麵露少許欣喜,蔣識夜則眯起了眼,眼底醞釀血雨腥風。
楊生扶一扶眼鏡,不著痕跡看了陸析潯一眼:“這位是?”
時惜回答:“我的同學,也是來參加藝考的,本來打算一起回校的。”
楊生點點頭,之前的問題又重複一遍後,時惜看了兩幅畫,隻需一眼她便眯了眼睛,不著痕跡看一眼千雪後,她深思。
這畫是她三周之前畫的,即使是相似,也不該是這般無二,這不是巧合。
可如若不是巧合,那——
她站起來,好整以暇看著千雪:“千雪,我記得你的作畫風格好像偏白描,這幅畫反倒是工筆居多。”
時惜見過千雪的畫,大多是白描的畫法,一個人一旦習慣了用一種畫法,便很難再更改。
時惜喜歡自然風景,又偏細膩,風景刻畫自然,人物刻畫又精致栩栩如生,偏愛工筆和寫意。
恰好,兩人這畫寫意和工筆氣息濃重。
正好此時,蔣識夜開口:“之前有練習過這一類型的畫嗎?”
時惜點頭:“有,跟這幾幅一樣,隻是那幅畫裏沒有現在這幅裏麵的人物。”
畫中刻畫的兩個背影柔和,陸析潯眼底閃過笑意,逐掀起眼皮,漫不經心般的瞥了一眼千雪。
看似毫無殺傷力,實則氣勢逼人。
“這就好辦了。”蔣識夜語氣淡然。
楊生轉頭看向他,他眼底一片清冷:“如果不是看過另一人的作畫,就算是相似,也不可能如此神似,更何況連畫法都透露著相同。”
千雪咬唇,十足的可憐勁:“蔣教授,時惜是您師妹,你向著她也無可厚非,但您也不能這般汙蔑我啊。”
一語激起千層浪。
楊生皺眉,看著蔣識夜的目光帶著點審視:“這位同學是蔣教授師妹?”
“正是。”
承認的如此坦蕩,楊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交談,剛好這時,副校長開門進來,身後跟著夏瑜雷厲風行,一臉溫柔的笑:“老師您好,我是千雪的姑媽。”
楊生站起來,與之握手:“你好,我是楊生。”
打過招呼後,楊生看著時惜,說:“時惜,你家長方便過來一趟嗎?”
“我——”
剛出口一個字,便被時爺爺的聲音打斷,他嗓音雄厚:“我就是。”
楊生已經:“您是時惜的家長?”
這可真是晴天霹靂。
“嗯。”時爺爺難得的一臉嚴肅:“我是她爺爺。”
一語落下,眾人皆是屏主呼吸。
任誰也沒想到,時惜竟然會是時老教授的孫女,時老教授是誰?那可是南大地位最高,德高望重頗有威嚴的老教授。
她的孫女會去抄.襲別人的作品?
就連一向鎮定自若的副校長也小小吃驚了下:“老師,這真是您孫女?”
“不然還是你的?”
副校長忙搖頭。
夏瑜適時的出聲:“這都知道了時老教授是時惜的爺爺,再由他來判定兩人的畫,是不是有點不公平呢?”
“不公平?”
陸析潯嗤笑:“如果要是真不公平,早在剛剛時老教授大可直接指出哪幅是抄.襲的,而不是隻聞不語。”
陸析潯這般毫無底線的維護,千雪眼神黯淡。
“你喜歡她,當然會替她說話。”
“對事不對人。”陸析潯懟回去:“更何況,我就是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