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四二章 哎,博物侯死了(1 / 2)

“咱們這般相鬥有何意義?”李複庭在刑天的陪護下,傾笑而出,“我身為禦史監,不過是帝君耳目,既然博物侯已與帝君談妥,那麼便盡快了結吧,我也好將這裏的結果回報帝君。”

李複庭言下之意是說隻要博物侯身死,一切都不再追究。

但李複庭的權宜之策,豈能騙過站在對麵的五人。五逆之主,便這四字便可令帝君徹夜難眠,隻要博物侯一死,李複庭接下來定會全力對付唐雲,這是毫無疑問的。

“崩”一聲脆響,金漆龍紋杯落地,散落一片破碎,杯中的毒酒四濺而出,然後混著雨水滲入泥地中。

易雲子渾身一震,愕然轉首向後望去。

“唐兄——”閔君臣輕喚一聲,上前一步扶住轟然仰倒的博物侯。

“侯爺——”寇宗自眾暗探中越出,以快速絕倫的身法向博物侯奔來。

“父親——”唐雲慘呼一聲,雙眼滑落兩行清淚。跌跌撞撞,陶安扶住跪在地上的唐雲。

“老唐,你他娘的瘋了。”空中傳來廉如海驚怒的咒罵聲,“光頭佬,別攔著老子跳,都他娘的瘋了。”青鳥懸浮在空中竟搖搖欲墜。

“毒酒,正山早就喝了,這杯中不過是聚落的雨水。”閔侯頹然道。

好痛,胸腹好痛,唐雲跪在父親麵前,無力的捧起父親枯槁的臉龐,辛苦從帝都逃出去,然後翻山越嶺,再潛入帝都,一切都是白費,毫無意義,父親還是死了,在自己麵前死了。

好痛,真的好痛,唐雲鼻腔泛酸,雙眼烏黑,周遭一切都在遠離,都變得不在真實。

“砰砰砰,砰砰砰”奇異的節奏,猶如擊缶的沉悶,淒涼。心髒仿佛要爆炸般,漸漸開始狂亂,毫無章法地搏動起來。

唐雲口鼻噴血,麵目猙獰,就算心髒停止跳動又何妨,唐雲仰天無聲大笑。眉心的脹痛就算刺穿頭顱又何妨,唐雲雙手緊攥,指甲刺入掌心。

大哥,小雲沒用,沒有照顧好父親。

唐雲顫抖地看著鮮血淋漓的左手,曾經這隻手沾滿了陳伯的鮮血,好燙,那時唐雲第一次知道鮮血竟然比沸水還要滾燙。

“噗——”怒火攻心,一股血氣自心房湧出,破喉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要拋下我和大哥。唐雲嘶吼著,雙手握拳,瘋狂的敲打著父親的胸口。

“唐雲——”陶安跪在唐雲身後,見唐雲竟是如此瘋態,對著死去的博物侯狂捶猛打,急忙上前想要將唐雲攔下,要知道這樣的舉動可謂大不孝。

“陶安。”閔君臣伸手將陶安擋下,頹然搖搖頭,喪父之痛,何其悲烈,就算身為摯友,也是難以體會這般深痛的。

“醒來啊,父親,張開眼睛看看小雲啊。”這二十年來,父親在府中的時日加起來不足一年。

——

端午。家家團聚,為什麼阿爹卻不在?

阿爹一生為民生操勞,隻要阿爹不在家,百姓才會這般熱鬧的過端午啊。大哥自豪地說。

清明。為什麼到這片草叢來看阿母,為什麼阿爹不來呢?

清明正是農忙,阿爹忙著幫百姓種糧食。大哥自豪地說。

中秋。連中秋都不在家,別人家家都很熱鬧啊?

秋狩練兵就要開始了,震威校場眾多軍械可還等著父親的工部發放呢,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站在城頭看帝嶽軍秋練了,到時很壯觀的。大哥自豪地說。

元日。為什麼你父親不帶你來廟會,看花炮。一群同歲的小童問。

我阿爹可是天天為百姓操勞,隻要我阿爹不在家,大家就可以熱鬧開心的過四節。幼年時的唐雲學著大哥的酷樣,兩手叉腰,自豪道。

哈哈,胡說八道,之所以過四節感到熱鬧開心,當然是因為可以和家人在一起,與你父親有什麼關係,走走,大家不要理會他了,他好不害臊,他父親早就不要他了。哈哈。小童們轟然而散。

——

自此唐雲再也沒有問過大哥父親為什麼不在家,也很少再出門,總是將自己關在父親的書房中,因為唐雲知道,隻要父親回家,定然會先來書房。

“砰砰砰”“砰砰”“砰”——

仿佛身心分離,心髒狂暴的搏動漸漸停歇,直到停止。天旋地轉,在苦澀的回憶中,唐雲跪在父親麵前,一頭栽倒,昏迷不醒。

“陳兄,小雲這是怎麼了,怎麼——”閔君臣臉色蒼白,按在唐雲心口上的雙手不住顫抖起來,“怎麼沒有心跳。”

易雲子身法快絕,瞬息便至,以手刃為風壓,將唐雲的衣袍盡數割斷,在眾人一片驚訝聲中,唐雲的心口竟然整個凹陷下去,情狀恐怖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