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縣長看了看周主任,又看了一眼黃守禮,然後招呼那些個鄉紳、族老們說:“來來來,請您們一起見證一下。”說著,他走近擔架,並拿起李時淵的右手,一旁的黃守禮忙大聲道,“是左手,不是右手。”
然而,餘縣長卻像沒聽見似的繼續拿起他的右手,並慢慢掰給大家看說:“諸位請看,這上麵沒有疤痕。”黃守孝則一旁怒道,“我大哥說了,是左手!你咋聽不懂呢?”
餘縣長即刻警告他說:“本官辦差,你咋呼個啥?再敢多嘴,先把你辦了!”然後慢慢地放下李時淵的右手,才又拿起他的左手說,“大家再看這隻手。”說著,他把左手掰開,果然上麵有疤,而且非常明顯。
黃守禮隻瞅了一眼便得意道:“我說的沒錯吧?他就是李時淵。”鄉紳、族老們也紛紛點頭。餘縣長則站起身來,看著周恩說,“周主任,您看呢?”周恩見問,卻是淡淡地說,“這隻能說他手上確實有個疤,但還得聽聽他怎麼說?”
“可是?可是他…”黃守孝看著餘縣長,並指著沉睡的李時淵小心地說道,“他這會沒法說呀!”大家也都紛紛附和著。周恩卻大聲道,“你哥倆不是說,扣留他是根據黃李兩家的一份‘契書’嘛?那就請你們出示‘契書’!當眾宣讀,看看能否構成你們扣下他的理由?”
“沒問題!”黃守孝即顯得把握十足地大聲道,隨即又小聲說,“隻是還得等一會。”緊接著解釋說,“因為那‘契書’在倉滿城;不過,我二哥已經去取了。”
“既這麼說,哪我們就回倉滿城!”周主任也不管他哥倆同不同意,即衝張營長招呼說,“張營長,去把部隊撤了;回倉滿城!”
“不著忙嘛!”黃守孝急切地衝縣長說,“餘縣長,我二哥已走了好幾天了,估計這會就到。您應該再等等?”黃守禮也大聲說道,“是啊,餘縣長!”又衝在場的鄉紳、族老求援道,“我二弟馬上就到!您們也可為此事作個見證。所以,再等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呀?”鄉紳、族老們見說,大都點頭稱是;餘縣長卻是為難地看著頗不耐煩的周主任,並小心地征詢道,“周主任,您看~,咱們是否再等等?”周恩看了一眼撤下的部隊說,“您是縣長!您來決定。”隨即很不高興道,“不過,這時間不能拖得太久。”
餘縣長連聲應道:“這是必須的,必須的。”隨即衝黃守禮問,“黃參謀,周主任軍務繁多,時間精貴。您看還要等多長時間?”黃守禮不知如何回答,便衝黃守孝問,“三弟,你二哥啥候可以趕回來?”
“應該~,應該…這就到了呀!”黃守孝遲疑地說著,黃守禮即大為光火地責罵道,“啥應該應該的!我問你,他啥時候到?”
“一個時辰內能到。”黃守孝忙答道,周主任則嚴厲道,“不行!別說是一個時辰,就是半個時辰也沒有;我隻給你們十五分鍾。”他掏出懷表,看著說,“現在是下午五點一刻,時間一到即刻起程。”黃守禮和黃守孝見說,心中不滿,卻又不敢支聲;黃守孝焦急的直往村口望去,黃守禮則暗罵道,“這個老二,又不知鑽哪兒嫖去了!真他娘的誤事,我非治他不可。”
眾人都焦急地等著;黃家這一邊的人都盼著黃守忠快點出現,而周恩這一邊的人則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突然,周主任大聲宣布:“時間到!”與此同時,黃守孝也高聲喊道,“慢著!我二哥回來了。”他跳起腳來,揮手喊道,“二哥!這邊,快!這邊來。”
黃守忠見著,一馬當先的奔著大哥黃守禮而來,王耀、王湘緊隨左右。近到跟前,黃守忠看著各處的官兵,高興地衝黃守禮說:“大哥,你帶來這麼多人哪?這太好啦!”說著翻身下馬,黃守忠則衝他伸手說,“快,給我!”
“啥?”黃守忠一時沒反應過來,竟傻傻問道,一旁的黃守孝則急道,“還能有啥?快把‘契書’交給大哥呀!”
黃守忠還沒看清眼前的情況,便嘟囔著說:“咋這麼急嘛?也得讓我喘口氣啊!”他抱怨著解下背囊,取出一匣子交給黃守禮說,“在這呢,給。”黃守禮接著,忙去揭開它,卻發現上著鎖,忙又催道,“鑰匙、鑰匙,快把鑰匙給我。”此時,黃守忠已看清了周圍的情況,他忙取出鑰匙遞給大哥,黃守禮接過,麻利地開啟了木匣。
他看了一眼周恩,又望了望在場的鄉紳、族老們,然後小心地拿出一張有點泛黃折紙,遞與黃守孝說:“三弟,你這就當眾給念念,然後交餘縣長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