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守孝也忙跟著站起身來,假意抹去淚水,感激地拱手謝道:“多謝胡叔叔替小侄主持公道!”隨即又說,“不過,這事可不好操之過急。”
黃守孝所以不讓胡巷威直接抓人,主要是怕李時淵守著大家申辯。一旦那樣事情就不好辦了。他要做到不給他任何申辯的機會,並親手直接把李時淵抓走。
然而,不明就裏的胡巷威卻大聲道:“那為啥嘛?”他重又坐下,並不解地瞪大了眼睛;黃守孝也慢慢坐下說,“胡叔叔,我是怕抓錯人!您想啊,他可是跟那新司令一起來的,而與我爺爺和爹爹的故交甚多;若來人並非就是賊人李時淵,豈不是讓胡叔叔難堪?勢必還會招致新司令的不滿。”
“對對對,還是賢侄想得周全!”胡巷威著頭說,又問,“哪你想咋辦?”黃守孝小聲道,“您看這樣可好?等他們來後,您就借故不舒服,叫那郎中過您府上;我兄弟幾個便以探視為名也過到府上。那樣,彼此相見,既顯自然,又不致懷疑。他若真是那李時淵,便如叔叔說的,即刻綁了,交我兄弟處置;若不是,哪咱就歡歡喜喜地一同出席叔叔的接風酒席。”
“好好好,就這麼定。”胡巷威高興道。他撓著頭,又端起茶碗,邀請道,“來來來,喝茶,喝茶。”黃守孝大口把茶喝完,隨即放下茶碗說,“胡叔叔,您公務繁多,小侄不便再貪私叨擾。”說著起身作揖,並連聲道謝;胡巷威則擺擺手大笑謙讓,並起身親自將他送出了客廳。
黃守孝一踱出城防司令府,即得意地獰笑起來,那神態的模樣兒幾與他的爺爺黃罘瞞當年迫害李時淵是一模一樣。猴腮見著了主人,忙上來迎接,並關切地問道:“咋樣?胡司令答應啦。”黃守孝卻不答他,隻是說,“去,牽馬來。”
一路上,想到爺爺、爹爹不能做來的事兒,而今他這個做孫兒的晚輩,眼瞅著要做來了,黃守孝可謂越想越得意,以至於得意地在個馬上搖頭晃腦的哼起小曲兒來。
可是當他高興非常地踏進家門時,卻見二哥黃守忠正指著跪在地上的倆人破口大罵;及近前看時,卻是那倆留守“分途嶺”的家丁。他問明了情況,頓時臉色鐵青、目露殺機,口中是幽幽地直念道,“又跑了~,咋他娘的又跑了呢!”
突然,他猛一轉身,衝一旁的倆打手厲聲道:“王耀、王湘,立即把這倆廢物給吊嘍,懸屍三天!”
那跪地的倆人一長一少,年長的約三十歲,而年少的應剛滿二八。那年少的聞說,嚇得匍匐到黃守孝腳下,哭求道:“三爺~,三爺呀!您行行好,饒了俺吧。俺家就俺這一個男丁,俺死了,俺爹娘可就沒指望了呀!三爺~,三爺呀,您就饒了俺吧!”
一旁的猴腮見狀,頗同情他的身世,本想幫著求求請,可一見黃守孝那陰森可怖的臉便不敢開口了,而一旁的黃守忠卻惡毒地罵道:“你個臭奴才,賤命一個;還傳啥宗,接啥代?死後,投個好人家去吧。”隨即不耐煩地衝王耀和王湘道,“你倆還愣著幹啥?動手吧。”
可是,當王耀和王湘拿著繩索正要去套他倆脖子時,黃守孝卻忽然舉手示意說:“慢著。”他陰沉著臉走到他倆跟前,看了眼那長者,又看著一臉淚水的少年,然後“嗯”了一聲說,“哪好吧!你倆中老子就給一個活命機會。你倆這就商量,看看誰該去死,誰該留下?”
那少年聞說,即悲急地哭喊道:“俺留下,俺得留下啊!”而那年長者,卻是看了一眼迫切求生的少年,又看了一眼耀和王湘手中的繩子,沉默了一會兒說,“兄弟,俺無牽無掛,就不與你爭啦。”說著,便低下頭去;那少年則激動的衝他磕頭喊連聲道,“大哥,俺對不住您!俺對住您!俺…”可他的話不及說完,便“啊”地慘叫一聲。
少年作夢也沒有想到,就在他衝那的同伴不停的搗地磕頭時,黃守孝卻衝王耀和王湘猛然把手一揮,耀和王湘二人立即將繩套在了少年的脖頸上,並用力一拉。那少年直“啊”了一聲,更不及抓住那套在脖子上的繩子就聽“哢嚓”一聲,其脖頸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