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旅長見他說的懇切,而且也知道“走郎中”的稟性,即衝周恩勸道:“周副官,人各有誌,不可強求。”又感激地對李時淵說,“郎中先生,蔡某能得到您的妙手施治,真乃是三生有幸啊!”說著,他便欲起身向李時淵作揖致謝,怎知才撐起半個身子,即“哎喲”一聲倒了下去,手不住地揉搓著左胸。
李時淵見狀,忙命他不要再搓,又讓周副官扶他躺好,並問:“蔡旅長,犯病前您除了不舒服,是否還總感到胸口悶痛?”
“這個啊?”旅長想了想說,“悶痛倒是有;不過,卻不是總有。多數情況下,就是覺得全身酸痛、周身乏力。”李時淵聽了,回應說,“哪是傷風、肚泄,加之路途勞頓鬧的。”而一旁的周副官卻急切道,“郎中先生,您不是說要給旅長把把脈嘛?”李時淵見問,這才突然想起了喝茶前說過的話。
他猛一拍額頭,自責道:“咦呀,瞧我這粗心!”隨即歉意地對蔡旅長說,“我呀,盡掛著雲遊去了。”又拱手說道,“還請旅長見諒啊!”蔡旅長卻是笑著說,“先生無須自責!我忙起軍務時,也是啥都顧不上呢。”他說著把手放在已擱好的小葉枕上。
李時淵先按他左手上的“寸關尺”,好一會,再去摸他右手的“寸關尺”,又是好一會,李時淵才移開旅長的手,神色凝重地問道:“請問,您受過重撞之傷嗎?”
“我呀?就受過幾次槍炮傷。”蔡旅長隨口說道,李時淵卻忙糾正他說,“不不不,我問的是‘重撞’之傷?不是重創;而且是近來被啥重重撞擊過嗎?”蔡旅長想了想,搖頭說,“不曾有過。”李時淵卻直搖頭說,“不可能,不可能!”他又進一步提醒說,“您別盡往槍傷去想,近來可有過磕碰厲害的事兒?”蔡旅長仍舊是搖著頭說,“沒有啊~”
突然,周副官卻是一旁大聲道:“對啦,旅長!”他指著蔡旅長脅下說,“半個月前,不是翻過一次車嘛?”蔡旅長也想起來了,但他卻不以為意地說,“哪次雖是被甩了出去,可並不覺得哪兒不舒服呀?而且車子扶正後,我還巡防了好幾個地方呢。”
“這就對啦。”心存疑問的李時淵欣然確診道,“您其實不是胸痛,而是背疼!”他分析著說,“其實您被甩出車外時,這後背一定碰上了某種硬物,而您可能對疼痛不是很敏感,或是太過於關注軍務才沒能注意到這次的傷疼。難怪,您這一路是病痛不止啊!”
周副官聞說,即刻擔心地說道:“哪可咋辦呢?旅長可是要限期報到的呀!”他又期待地看著李時淵說,“郎中先生,您看這~”
然而,望著神情焦急的周恩,李時淵卻是慢慢地站起身來,捋著胡須,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說:“是啊,你說咋辦哪?”周恩竟一把挽住李時淵的胳膊,像個頑皮的孩子似的嬉笑著,“哪~,哪您就跟著我們走唄。”
說著,他也不管李時淵是否同意,便直接吩咐道:“衛兵,通知張連長!十分鍾後,隊伍出發。”又對一旁的勤務兵說,“快去,把驢車鋪墊好,準時出發。”說完,他高興地拍著李時淵衝蔡旅長說,“旅長,有李老先生在,咱就可以放心地繼續走啦!”
李時淵卻是樂嗬著說:“周副官,我這會不走。可咱得說好,旅長一旦見好,我還是要走的?”周副官忙保證說,“沒問題!到時我親自送您一程。”李時淵卻頗顯貪婪地說,“還有喔,哪馬已經是我的嘍。而這一程則是額外的,你可不許賴喲?”周副官知他是假意作出貪婪的樣子,便故意問道,“我記得,您說過,‘一生中不求夠用,隻圖溫飽。’咋這會又貪上了呢?”李時淵卻是一本正經地說,“這叫‘此一時,彼一時呀!’”
他一說完,大家都哈哈的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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