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立正行禮說:“報告周副官,旅長讓您陪郎中過去,一起用早膳!”言畢,即轉身離去。周恩即衝李時淵邀請道,“先生,旅長請我們一起去吃早飯。”說著示意道,“請這邊走。”旅長的營篷可比周副官的要大得多了。
李時淵被延請入內,還躺在行軍床上的蔡旅長撐起身來欠欠身子說:“郎中先生,蔡某失敬啦!”李時淵忙拱手說,“蔡旅長客氣!請注意身子,莫要涼著。”蔡旅長點點頭又對周恩說,“周副官,就勞你替我照顧好老先生吧。”又指著桌子說,“郎中先生,您請!隨便用。”周副官也一旁邀請著,李時淵卻望著麵頰間略帶赤紅的旅長問,“蔡旅長,您吃過了嗎?”
“吃過了,不過沒敢動這些。”蔡旅長指著桌上的早膳說,“這忌口的道理,我懂。我外公說,雖藥食同源。隻是,有時是食;有時是藥。所以,今早我雖然餓得難受,但也隻是喝了點粥;就是稍稠了點。”
“這就對啦。”李時淵輕鬆地說了一句,便拿起筷子招呼著周恩說,“來,咱們吃。”周恩也示意著說,“您請,您請!”周恩取過碗來,卻是暗笑道,“嘿嘿,他倒是一點也不見外!”
李時淵一邊吃著早膳一邊說:“這病人哪,隻要能跟醫生合做,他就好得快。否則呀,咦!我的…我的那…”說著,他習慣地去摸索著那肩上本該帶著的藥褡褳。
周副官見狀,忙問他說:“您是找哪藥褡褳嗎?”李時淵“嗯”了一聲,周恩則示意他說,“您慢慢吃著,我這就命人去拿。”說著,他起身出去,命衛兵去將藥褡褳取來。
李時淵很快就吃好了,他放下碗筷,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說:“我吃好了。來,旅長,我給您把把脈。”
蔡旅長見這位郎中如此快意,自是頗為爽心,可他仍舊是笑著說:“不忙,您先喝口茶吧?”李時淵剛用過早膳,口中確實有些稠黏,再說,那小葉枕頭還在藥褡褳裏,便接受了旅長的建議。
他暫把個切脈的事擱了,端起茶杯聞了聞,然後一口飲盡,並嘖嘖讚道:“好香的花茶啊!”這時,衛兵已將他的藥褡褳取了來。他忙放下茶杯,從裏麵摸出一“嘎啦(貝殼)”,遞了給周副官,又對蔡旅長說,“旅長,您的病雖然已見好,但氣血尚未複位;接下來當以調養為主。而所謂‘調養’,當然是不能再喝這些稀粥了。”
說著,他讓周副官取來筆墨紙硯,開列出了半個月的“藥膳”,然後交給蔡旅長說:“這上麵的東西,能吃得慣吧?”蔡旅長細看了一遍,然後擱到一邊說,“沒問題!不瞞您說,這上麵的東西我大都喜歡。”
“嗯,這樣我就不用再增減上麵的佐味了。”李時淵又指著那特製的貝殼衝周恩說,“周副官,那‘嘎啦’裏有七粒小藥丸。從明日起,旅長便停吃稀飯,改食‘藥膳’。因其氣血未順,滋養中必會出現幹咳。屆時,你記得從那‘嘎啦’裏取出一粒,讓旅長服了。相信七日之後,必會痊愈。喔,我這還有一樣東西。”說著,他從藥褡褳拿出一如步槍子彈大小的竹管。
它其實是“大竹管為套,一小竹管為筒”裝置。李時淵將其拔開,立有一股清香幽氣,彌散開來,入肺泌脾。
李時淵將竹管遞給旅長,並叮囑道:“蔡旅長,您拿好。但因咳嗽得難入睡,隻管取來鼻吸二口,便可清靜安然了。”隨後,他如釋重負地望著大家,“嗯,這樣我便可以放心地離去啦!”周恩頓感意外道,“先生!您您…您不打算跟我們一起走嗎?”
李時淵望著周恩難舍的樣子,也頗有不舍之感;可他確實不便與隊伍同行。因為。他覺得那樣不僅目標大,而且,隊伍此去目的地是“倉滿城”。他要是跟了去必被黃家人發現,那樣無疑是自投落網。因而,他惟有無奈地說道:“周副官,我可是個遊走四方的郎中啊!我平生浪跡山鄉、僻壤,醫病治人,不求聞達。所以,就容我在此與蔡旅長、周恩賢弟別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