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偷雞不成反蝕米(1 / 3)

蔡旅長服過藥後,因為怕風仍不忘把毯子拉過頭,可走了一會,旅長忽然打了長嗝,忙拉下毯子,直揉著肚子說:“哎呀,這下舒服多了。”而跟在驢車後麵的周恩李時淵二人,正一邊走著一邊聊著。周副官見旅長開口,不由地驚奇道,“旅長,您打嗝啦?”蔡旅長“嗯”了一聲。顯然他比先前精神許多了。

因見周副官問得好奇,他便問道:“咋啦!有哪兒不對勁嗎?”說著,又是一陣嗝氣。周副官忙歡喜地說,“對勁!對勁了!”又高興道,“旅長,看來,咱可以直奔‘倉滿城’啦。”他忙又衝衛兵吩咐道,“快,再準備半口盅溫水。”李時淵則從旁補充道,“不是半口盅,而是一口盅。”他比劃著說,“這會喝適量的水是必要的。”

周副官忙應道:“對對對,一口盅!”他把藥丸剝去紅紙,接過衛兵遞來的水杯,又衝另一衛兵說,“來,幫我把旅長扶起來。”怎知,蔡旅長卻說道,“不用了。”說著他自己撐了起來。

“給我吧。”蔡旅長伸手要了那藥丸說,又熟練地將其掰作兩半,捏了捏圓,然後擱入嘴裏,再接過水來,幾口服了,隨即又嗝了口長氣說,“老郎中,您確實是我遇到的第一位‘上醫郎中啊!’”李時淵卻擺手說,“不敢不敢,不取當啊!我就是個遊走四方的‘瘸郎中’。”蔡旅長笑了笑,重又躺了下來說,“不瞞您說,我外祖父他也是一位郎中。”周副官聞說,恍然笑道,“難怪旅長會放心地把藥吃了,還吃得那樣熟練。”說完,都會意地嗬嗬笑了。

此時,張連長已跑了來,他立正行禮道:“報告!周副官,一切部署停當。”周恩卻先看了李時淵一眼,然後才對張連長說,“通知大家,埋灶做飯。今晚在此露宿,明一早再走。”李時淵猜得出周恩那眼神的意思,無非是“您可是答應過的,今晚一起露宿兵營。”李時淵也不言語,而是打馬跟著來到了“丁字口”。

隊伍來到露營地後,李時淵衝四周望去,並欣賞道:“唔!這地方不錯。”又對周恩說,“以往我要是趕不及進村、入店,便會選在老樹底下,生起一堆篝火,提心吊膽的獨自過上一夜。嘿嘿,這會呀,有各位做伴,我可就放心地睡上一大覺嘍。”周恩見說,報上一笑,並對張連長說,“哨位都布置好啦?”

“報告,周副官!都布置好了。”張連長指著附近說,“這一帶蟊賊多,我特意在坡頂上設了暗哨。”周副官看了看紮營的位置,滿意道,“很好。去,把旅長扶入帳篷。”又衝李時淵請教道,“先生,旅長有些日子沒吃東西了。你看,他吃點啥才好呢?”李時淵則是隨便地說,“啥也不用!弄點稀粥,擱點鹽即可。”說完,即主動問道,“周副官,今晚我睡哪啊?”

“您跟我一起,咱就睡哪。”周恩指著旅長邊上的一頂帳篷笑說道,“嘿嘿,就是倆人擠了點,讓您委屈了。”李時淵卻大笑道,“您甭盡跟我客氣!咱倆,誰委屈了誰呀,啊?哈哈哈!”他樂嗬著跨下馬來,直接把韁繩遞給了業已翻身下馬的周恩,顯得不大客氣的說,“這馬我騎得自在!勞您讓人給好生喂養著,往後,我就靠它代步了。不過這會我累了,開飯的時再叫醒我吧。”說完,他便鑽入帳篷。周恩則從馬背上取下那裝著銀兩的背囊,再將手中韁繩交於衛兵,並囑咐一聲,“給喂好了。”便也走進了帳篷。他放下背囊後,忙又去了旅長哪。

……

晚飯時,周副官特意吩咐勤務兵多開了兩盒肉罐頭。他接過來看著上麵的英文字,並輕聲念道:“‘MADEINU.S.A’”。隨即,他把兩罐都擱在李時淵麵前,介紹說,“這叫‘罐頭’,是洋貨。來,嚐嚐。”李時淵嘴饞地看了看,然後挨邊夾了塊肉,放入嘴裏,輕輕一嚼,便盡爛口中。他點點頭,又從另一罐頭中夾起一塊肉擱入口中。這一次他不點頭了,而是咂了咂嘴巴說,“唔,都一個味兒。”又問,“有酒嗎?”周恩笑道,“有!隻是執行任務期間,是不允許喝酒的。不過,你不是軍人可以例外。”他便讓勤務兵取來了大半瓶茅台酒,又拿過兩隻口盅擱在地上,邊倒邊說,“這是餞行時剩的,讓我給留下了。我就象征性地喝一點,剩下的都歸您。”周恩這麼做,就是想讓酒後的李時淵可以老老實實地睡上一覺,也可防止他趁夜溜走。畢竟他聽人說過,這些“遊走的郎中”最不願被人扣下。

一聽說是茅台,李時淵忙伸手接過來,晃了晃說:“唔,還挺滿的。不過你還是少喝點。我嘛,嘿嘿,就可以放心喝嘍。”李時淵這麼說,確實出自內心。多少年了,他為了躲避黃家人的追捕,絕少在人前碰過酒,更不用說放開喝了。隻是,偶爾夜裏,獨自思鄉得緊時,他才會灌上幾口,再借著酒味兒含著淚兒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