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深並不答她而是看著二姨太說:“回去後,馬上把那些個藥都給停了!哪些個滋補品也一並停了。”二姨太見李時深語氣嚴肅,即刻緊張起來,並不解地問道,“老先生,難不成~,我服錯了?不是說,服滋補品對調養身子有益嘛!再就是,身子好,才…才好生養啊?”
李時深卻是頗顯不滿地歎道:“唉,這真是病急亂投醫!”他惟有同情地說道,“您就沒聽說過,是藥三分毒嗎?”他看了一眼錯愕的二姨太,進一步說道,“這也隻是一般的說法。哪毒性大的,可就不是三分啦;有的是可以致殘,致命的呀!至於那些個滋補品,哪也不是啥人都可以吃的?有的人,不吃好好的,一吃反倒壞了。所以,用滋補品調養不是人人都必需的,即使需要,也各有不同。有人補陽,有人補陰;有人補元,即所謂‘營介調活’[醫養堂認為,髒腑、筋骨、經絡所需營養、藥類、介質(即似現代醫學中的肽酚、羥基之類的物質)不同。髒腑以營養為天,若有疾始可用藥;筋骨營養介質兼而用之;經絡則以具有導性極住的介質為養。因為經絡走得不隻在體內,也走體外(就如現代的無線傳輸或是定位遙控一樣),正因此,人才有極快的瞬息反應。而且,經絡形成於成年。故小孩步態隨年趨穩,老人隨年日浮並伴有經阻之痛。若營活不佳,介質損失,經絡澀滯;如果過度,則形重神飄。故經絡澀滯時,可用些燕窩、魚刺調補,但如用哪些富有蛋白質、碳水化合物類的東西則不甚管用。
——作者注]。”
李時深看著忽閃著大眼的二姨太,意識到自說的太過專業,便歉意地說:“喔,不好意思;我這說得太‘學究’了。這樣跟您說吧,這補品中,可分為滋補陰陽、調養精血、舒活經絡與營介氣元等。如人參、阿膠、首烏等可以補養陰陽之偏枯,而燕窩、魚刺類則具有營介調活穴位、經絡、三焦之元質。”
李時深如此說著。忽然,他發現自己又“學究”上了,便忙歸結道:“總之啊,沒事兒就別亂服滋補品。不是說嘛,‘藥補不如食補’,你記住這個就行。”他把寫好的藥方遞給二姨太說,“拿去按時服了,一個月後再來。下一位?”
二姨太原想再問點什麼,可見李時深已在喊下一位?她隻好站起,並衝李時深欠了欠身子,再看著手上的藥方走了出來。一出到外間門口,她即抬起頭衝三姨太努努嘴,忙又去看那方子。
三姨太拘謹地走了進去,他衝李時深行過禮後,便老實地一旁站著;李時深則指著邊上的椅子,客氣地對她說道:“三姨太,你請坐!不用緊張。”又隨口問道,“你那兒人哪?”三姨太先應了聲,“我自己也說不清。”便手扶著椅子,再慢慢地坐下來說,“我是被人收養的。養父母從不跟我提起,我也不好問。他們隻是跟我說,我是從一個破‘土地廟’旁拾回來的。當時還以為我活不過來了,因心窩還暖,就把我帶了回來。”
李時深聞說了,頗為同情地看著三姨太說:“是這樣啊!真不容易啊。”又開導她道,“都說‘育有情、養有恩’,你可不能忘了養父母的再養之恩啊。”三姨太點點頭,眼眶濕潤地“嗯”了一聲。
李時深細望了她一會,因見她麵色如水發蘿卜似的蒼白,手濕黏、膚涼,便疑其為“體異”。於是衝她問道:“夫人月事,或是季來或為更長?”三姨太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李時深又替她把了把脈,然後同情地看著她說,“好啦,夫人!您的情況比較特殊,怕是要長久一些。”
見三姨太即刻緊張起來,李時深便好言安慰她說:“您別緊張,別太往心裏去!我的意思是慢慢來,啊!慢慢來。”說著,他提筆蘸了點墨,又在硯台上抹了抹,略一思索便為其開具了一個通調梳理的方子。並囑托道,“您先服三劑藥,六天後再來。屆時,還得用針灸為您作一個療程,約十二天左右吧。做完之後,咱再看看。啊,沒事的。”李時深盡量語氣隨意地說著,然而,三姨太卻從李時深的語氣神態中已意識到有啥不妥,便小心地問道,“先生,我~,我哪兒不妥嗎?”
李時深則是笑著說:“您不要多想,也沒啥不妥的。”又寬慰她說,“讓我說呀,你的身子可是比二姨太健康多了。唔~,您別多想,先醫養一段時間;到時咱再看看,再看看。噯,嗬嗬嗬。”
“那?那我這是…”三姨太還待要問,可這時吳霸山卻探進了半個身子。他扶著門框,嬉笑地衝裏麵問道,“嘿嘿,望公,她看完了嗎?”三姨太隻好把要問的話咽了回去,囁嚅著,“好吧!那我去了。”起身行一萬福禮,並謝道,“多謝望公!”隨後慢慢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