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人們多有“老子英雄,兒好漢”的血統觀點。故而李辭歸聽罷,煞是敬佩道:“是嘛!大師兄可是一方的最高統領呀。那馮師父也一定是一等一的高手嘞。我聽人說,‘義和拳’可厲害啦!”李辭歸忙抱起拳來請求道,“王師父,您啥時候也教我幾招?”
可是不等馮教頭開口,一旁的劉保長卻不讚成道:“你還學啥拳嘛!”又看著大家說,“你這拳再精,也架不住人家的洋槍洋炮!”說罷,他擺著手歎道,“唉,沒用嘍!”
然而,李辭歸卻是堅定地說道:“咋沒用?有用!”並看著有些吃驚的劉保長說,“學拳如學醫,貴在益人。中華武術,不隻是能防身自衛、抱打不平、匡扶正義,更在於它可強壯筋骨、提升精氣神。說到底,槍炮終有入庫日,強身應無休止時!”
“好!說得好。”馮教頭高興的拍手讚道,劉保長則是兜著耳朵直點頭誇道,“唔!說的是,說的是!賢侄這番話,可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不過,他還是歎了口氣,並感慨道:“唉!現在,西洋玩意大行其道,別說是武學,幾乎是我所有的中華文明都正在遭受唾棄。最可恨的是,竟有國人叫囂‘都西化了才好。’難不成,我幾千年的中華文明,其核心竟是壞的?若真那樣,何以柔化外族,一統華夏?”
周恩即一旁大聲而嚴肅道:“核心是好的!而且是最好的!否則,我中華文明絕不會一脈相承,延續至今。”他進一步說,“縱觀當今世界,淵源之流,終不絕者,惟有中國是也!清庭無能,本質敗在政府,並非全是洋人的艦炮利器所致。義和拳也並不是不敵洋槍洋炮,主要還是被清政府扼殺了精氣神。所以中國之崛強,絕不是去其核心,而是去其蟲眼,剜其腐肉;或是幹脆就來他個——將‘核’歸入大地,再造他一片全新之林!”
“好一個‘將‘核’歸入大地,再造他一片全新之林!’”李時深頗為動容地大聲讚道,“好!說得好!周先生的這番話,說得可真長誌氣!”
李時淵、馮教頭、劉保長、李辭歸也皆連連表示:說得好,說的太好了!李辭歸更是在想,“難怪我叔他們都如此敬重這位周先生!看來~,他還確實是非同一般哪!”
一直不言語的杜秋林則望著大家點了點頭後,便與馮教頭耳語說:“師兄,咱也該動身了。”馮教頭見說,瞅了一下窗外即起身抱拳道,“諸位,我倆有事,得先行告辭。”又衝周恩說,“周主任,我倆這就趕去會會哪人。”
眾人見說都站起身來,李時深卻是說道:“吃了飯再走嘛?”周恩忙替他倆回話道,“不必了。他倆還要趕路。”又衝馮教頭叮囑說,“路上小心!限期二天,兩天後,務必回到這;否則,就到下一個會合點碰麵。”
他又壓低了聲音說:“教頭,路上別再叫我‘主任’。”馮教頭即恭敬地應了一聲,“是,周先生。”說完便和杜秋林走了;眾人重又回到了座上。
李辭歸則忽然想起吳霸山托他帶的話,便忙說道:“哎呀!我光顧著高興了。把吳會長捎的話都給忘說了。”他先衝李時淵說,“叔,吳會長和他的兩個弟兄,聽說您回來了,都爭著想過來拜見您。因想到您才到家,便決定明日再來。”
然而,李時淵聽著卻是一頭的霧水,他疑惑地望著李辭歸問道:“吳…會長!哪個吳會長呀?”李時深一旁笑道,“就是當年在蜈蚣山上的那位大寨主——吳霸山哪!另外的倆弟兄,一個是麻五六,一個是小六子。”李時淵這才反應過來。他點了點頭說,“喔~,是他們哪。”又回過頭來衝李時深問道,“哥,那小六子的病沒大礙吧?”李時深指了指兒子說,“剛才,辭歸就是給他送藥去的。估計會好的。”
李時深凝望著弟弟,無限感慨地說:“時淵啊!當那小六子把你要回家的事說了,我是一夜都睡不著啊。幾十年了,家人是多麼的惦記你啊!”又長歎一口氣說,“唉,爺爺去世前,拉著爹和我的手說,‘告訴時淵,爺爺對不住他!爺爺想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