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看出來冷離的為難,其實他方才聽冷離講述的時候就有了諸多疑問,感覺冷離說的時候繞過了很多的重點,她與赫連軒去東海破案,卻不多講案情偵破的經過,隻輕巧帶過一句“是歹人假扮”,連歹人假扮水怪害人性命的原因都沒有說破,隻是他心中壓著,明白當中必有原因才沒有發問。
隻是冷霜玲畢竟是個未經外事的姑娘,對這些聞所未聞的事情必然十分好奇,而她向來口無遮攔,也是想到哪裏酒問到哪裏了。
“那些人必然是被官府關押了,這還用問。”冷鋒假裝滿不在乎地出來打圓場說道,“害人性命的歹人按律是要秋後問斬的,這血腥事便不要再提了吧。”
冷霜玲不滿地撅了撅嘴,冷離見了她這孩子氣的表情忽然釋然了。
若說冷離之前對冷霜玲心中滿是痛恨,皆因為她對自己的肆意淩辱,那現在她真正有了淩駕於她的位份時,卻覺得之前的那些受氣都不算的什麼了。
冷霜玲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大姐二姐出嫁後父母便更是寵愛她一個,渾身上下被嬌寵出來的臭毛病,她這樣的脾性今後斷然也走不出什麼名堂來,倒不若自己雖受盡苦難,至少心智清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做什麼,一步一步隨著自己的計劃去安排人生。
而冷霜玲的人生她現在就能預見結局,無非是嫁了門當戶對的人家,若是夫婿體貼便好,還能容得下她這脾氣,若是個暴躁點的,怕她也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當時冷霜玲不願意嫁給赫連軒,非要自己代嫁,現在冷離反而感激她,若不是她的任性,自己也不可能預見赫連軒,更不可能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
她時刻沒忘記赫連塵的那張臉,在她的噩夢中猙獰狂笑,她無數次想要讓他從空中跌落。
隻希望赫連軒能和自己同心,將爬到高處的赫連塵摔的淒慘。
冷紹知道赫連軒與冷離要有事對自己說,便想支開冷鋒還有冷霜玲,沒想到冷離卻是開口道:“讓哥哥也一起來吧。”
冷紹又是一愣,這私密之事她居然還要讓冷鋒參與,看來是真放下了心房?
冷離心中卻更有計較,如今她想扳倒赫連塵,更想要讓他多年來的夢想破滅,而現在能幫助自己的人隻有冷家了,冷紹雖然身為大將軍,手握精兵,但是總有一日他會老去,他的希望都在唯一的兒子冷鋒身上,若自己能對冷鋒多家照拂,冷紹更是會對赫連軒和自己死心塌地了。
她也不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算計這具身體的親爹,隻是這世界本來就弱肉強食,她如果不多綢繆,隻怕今後的準備不充分,不能將赫連塵一擊而中。
冷鋒見冷離肯讓自己參與三人的私下談話,心中自然是驚喜的。
他是男兒郎,也是有抱負的,眼看武試便要到了,他因著眼疾荒廢了許久的武功,對武狀元已經害怕沒有勝算,隻以為自己還要再等三年才能有所成就,如今冷離卻故意對自己示好,莫不是已經為自己有了安排?
四人一起入了冷紹的書房,冷紹屏退了左右示意赫連軒和冷離已經無人在耳,赫連軒先開了口。
“今次我與離兒在東海查案,和元新王商議後再向父皇奏報之時,有件事情沒有說出來。”赫連軒看了眼離兒,眼神有點畏縮,冷離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他的臉色忽然又堅定起來,抬頭道,“這幫西山人謀了漁民的身體去是養了蠱毒,而蠱毒的購買方匈奴人,已經將蠱毒隨貢品送到了京城。”
冷紹和冷鋒聽了大吃一驚,冷紹急忙問道:“這等重要的大事,你為何瞞著沒有上報?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冷離插話道:“這蠱毒究竟是隨著什麼貢品進了延國,我們並沒有探出來,怕說了以後反而打草驚蛇,畢竟匈奴人表麵上與延國的關係一直和緩,若是貿然查這件事,查到了又是紛爭不斷,查不到更是要起禍端。所以我便讓王爺瞞了這件事情。”
聽得冷離這麼一說,冷紹和冷鋒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查明了真相後再作打算。
“王爺也覺得此事頗為重大,因此我們想與父親商議,看能用什麼辦法探得事情的真相。”冷離轉而又對赫連軒說,“王爺,元新王說也會幫我們一起查探,你可要讓你安在東海的人跟緊了,元新王若有了消息必然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