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鳥獸遠去,消失在夜空,郭鋒引得眾狌狌來到李春城身邊,李春城雖聽郭鋒談論過這群生物,可眼下瞧來,甚覺狌狌們可愛,一時忘情,像孩童般展露出笑臉,不停挑逗玩耍,眾狌狌更是把他當作狌王的朋友,賣力的討好著他,在他身上躥上躥下,相互逗笑取樂,郭鋒瞧著他們那般模樣,也是好不可笑。
彼此熟悉之後,郭鋒教會李春城如何看懂狌狌們的肢體語言,與它們溝通。聲勢壯大,正是消滅賊人的良機,兩人商量計議,由狌狌前去探路,二人緩慢前行,待找到前麵眾人,便讓狌狌隱去埋伏,到時出其不意地,二人帶領眾狌狌,打一次漂亮的伏擊之戰。
商議既畢,正值夜色微明,清風徐來,草叢隨風擺動,他們處在兩山間的虛穀腹地,兩山的山體有黑雲聚集,順時針而轉,瀑布正是穿過黑雲,流經草叢一則,彙聚在身後遠去的溪潭裏,再往前走一會,隱隱傳來之前狂風的怒吼聲,李春城向郭鋒解釋,他們所處的這虛穀是風暴之眼,最是安全,而要走得出去,便得經過那風暴之處,聽那前方的聲響,可比剛進來時,要危險許多。
走到草叢邊沿,遠遠看到虛穀山坳的盡頭,那裏地勢狹長,起伏不定,兩山於此交疊在一起,相重疊之處有山崗隆起。
山崗綿延,與這虛穀接壤,卻是寸草不生,赤岩裸露,被風侵蝕得斑駁陸離,岩石造型奇特,鱗次櫛比,沿著山勢而下,直與這草叢對接,猙獰地看向夜空裏的群星,而山體裏有很多孔洞,風從中吹出,發出低沉地怪吼。
有人影還在這怪石嶙峋的山勢上奔走攀爬,而他們頭上,還盤旋著不少貓頭怪物,不時俯衝而下,叼去一人飛走。
郭鋒待要趕上前去,被李春城一把拉住,他告訴郭鋒,這些貓頭怪隻在夜晚出沒,現在天色將白,再過一會兒,天明以後,它們自會散去,隻需埋伏在這草叢裏,且等這夥人與鳥獸相互打鬥,戰力消耗折損,待貓頭怪離開後,再趕路不遲,郭鋒欽佩他的心思縝密,於是兩人伏於草叢,吩咐眾狌狌散開,尋找地方躲藏,等候命令。
那群人爭先恐後,在那怪石間奔跑,尋找山洞躲避,謝司令與耐溫將軍已是站在了一處洞口山岩之上,戴上頭罩手套,揮舞著光劍,與襲擊而來的貓頭怪搏鬥,他們身後,是肖玨還有朱公子,急急地閃入洞內的身影。光劍果然厲害,隻一揮手而出,便將那湊近叼啄的巨鳥腦袋,輕鬆割下,那物身首異處,翅膀撲騰著往下掉去,少時但聞得山下草叢裏傳來巨響,草木紛飛,而那腦袋,順著山勢一路滾來,落在了郭李二人藏身的草叢裏,四隻獸眼還在不停眨動,尖喙一張一合,卻沒有聲音,郭李二人瞧著那被光劍削去的皮肉,冒著黑煙,焦灼難聞,血跡幹枯凝固,不由得對這光劍的威力心生畏懼。
謝司令與耐溫將軍洋洋得意,叉腰仗劍,立於岩上,笑聲自麵罩內傳出,一幅舍我其誰的姿態,使得那些個貓頭怪放棄他倆,轉而攻擊其他人,這可苦了那些個士兵手下們,沒有護身之物,隻得將身附在岩石上,不時回身開槍射擊,槍彈所及,也有巨鳥殞命掉落,而更多是人的慘叫聲起,被一物叼去空中,又有一物近得前來,他們爬地爬,蹦地蹦,全部湧向謝司令還有耐溫將軍處,這一集中,又引得那群貓頭怪蜂擁而至,爭食叼啄著他們,槍聲,吼聲,怪笑聲,摻雜在一起,分辨不出獸與人來。
眾人心下咒罵著謝司令與耐溫將軍,奮力驅趕這些鳥獸,進去洞中的自是慶幸,從鬼門關裏闖了出來,而還在下方的人,唯恐落後,不顧一切地往上擠來,有爭到一處的,竟互不相讓,手搏腳踢地互鬥,將同伴掀開,掉落滾下,成了鳥獸的嘴中之餐。最為可悲的是,那被貓頭怪吞了去的人,此生不知為何而來,懵懂地跟隨著權勢富貴而走,以為混得一口飯吃,還未弄清楚將要去往何處,便白白枉送了性命。
終於迎來太陽的笑臉,升起在半空中,光芒萬丈,照耀四方。
那群鳥獸果真如李春城所說,漸漸散去,倦鳥歸巢,往身後的樹林方向飛走,怪笑之聲遠遁入風聲之中,聽來卻是那般淒厲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