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丁老三說,“有可能是我們這邊出了奸細,更大的可能是你們那邊,因為鬼子知道是你們那邊下來了人。”
“這個人到底是誰?”鄭沂的眉頭變成了一座小山。
“你們那邊的人太雜了,”丁老三搖搖頭,“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衛老大的性格也太江湖了,這個人難找啊。”
“彭福?”鄭沂剛說完就呸了一聲,“不可能!福子殺過不少鬼子,不可能是他!”
“這事兒先不要去考慮了,”丁老三說,“目前咱們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炸掉那座橋,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朱七想了想,問鄭沂:“這件事情衛老大都告訴過誰?”鄭沂說:“應該沒有其他人吧?衛老大說,這事兒是滕先生告訴他的,覺得這事兒挺危險,我說,沒啥危險,不就是偷偷摸摸炸座橋嗎?後來,衛老大讓我來找老許,落實一下這事兒是真是假……這你都知道的。難道是滕先生走漏了風聲?也不可能啊,他是個共產黨員,我知道他們的組織紀律,他不可能把這麼大的事情隨便告訴別人……”皺著眉頭瞥了大馬褂一眼,喃喃地嘟囔,“馬褂更不可能,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嘛。”大馬褂喲嗬一聲,眼睛瞪成了綠色:“去我個**!你怎麼會懷疑是我?”
丁老三搖了搖手:“我不是說了嗎,這事兒先放在一邊,早晚會抓出這個人來的。和尚,老衛呢?”
鄭沂說:“回青島了,弄炸藥。帶著一個玩爆破的兄弟去的。”
丁老三瞪大了眼睛:“怎麼,你們提前沒有弄到炸藥?”
鄭沂將前麵發生的事情對丁老三說了一遍,末了問:“你們既然出來幫我們,為什麼不帶炸藥來?”
丁老三說:“衛澄海那麼神通的一個人,這事兒還需要我幫忙?他什麼時候回來?”
鄭沂說:“應該很快,讓我們在這裏等他呢。”
丁老三沉吟了半晌,開口說:“要抓緊時間,有確切消息說,後天拂曉鬼子的車隊經過籠山大橋,咱們必須趕在天亮之前炸掉它。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來濟南之前,我和一民去過籠山,根本靠不過去,四周全是鬼子兵。河沿和山坡上埋滿了地雷,我親眼看見一個山民被地雷炸飛了……咱們要接近那座橋必須從河裏鳧水,安上炸藥再鳧水出來。還有,我跟一民來濟南之前上級通知我,國民黨也剛派了一支小分隊來了濟南,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行動,我怕那幫小子提前出手,那就壞了大事。成功了,鬼子就可能轉道別的路,失敗了咱們的危險就更大了……所以,咱們最晚應該明天半夜接近那座橋。”
“他奶奶的,國民黨湊的什麼熱鬧?”鄭沂橫了一下脖子。
“據說這幫人也是青島那邊過來的,也是剛剛動身。”
“青島那邊過來的?不會是喬蝦米吧?”鄭沂大聲笑了起來,“我剛知道他是國民黨的人呢。”
“喬蝦米是國民黨的人?”丁老三吃了一驚,忽地站起來,“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門嘩地推開了,衛澄海拉著一身偵緝隊打扮的喬蝦米站在了門口。
“老衛?”丁老三一把拽進了衛澄海,滿臉都是驚喜,“還認識我嗎?”
“認識,三哥嘛,”衛澄海衝丁老三點點頭,從身後一把拉進了喬蝦米,“這位還需要我介紹嗎?”
“富貴兄,興會。”喬蝦米一怔,上前一步,緊緊握住了丁老三的手,“真沒想到你也來了濟南。”
“是啊,我也沒想到喬兄能來這裏。”丁老三抽回手,拍拍喬蝦米的胳膊,“我剛聽和尚說你是國民政府的暗探。”
“早已經是了,”喬蝦米指了指衛澄海,“這事兒你可以問衛先生。”
“是這麼回事兒,”衛澄海將前天晚上在青島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丁老三,末了說,“其實以前我們就接觸過。”
“既然喬兄已經知道了大家此行的目的,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丁老三笑道,“喬兄也是過來幫忙的?”
“談不到幫忙,我也想為國家出點兒力氣,這叫共同成事兒,”喬蝦米掃了旁邊的人一眼,“你們就這麼幾個人?”
丁老三說:“我們那邊來了兩個,衛老大的人全在這裏……哎,不是還有一個玩爆破的兄弟嗎?”
張雙聞聲進來了,衝丁老三一點頭:“我來了。”
丁老三掃了他一眼:“認識,也是蒙山去的吧?”
衛澄海說:“是,張兄弟是滕先生介紹去的,一起去了好幾個兄弟,都很勇猛。”
丁老三問:“炸藥呢?”
張雙將背在身上的一個包裹甩到炕上:“在這兒,是T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