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師生情】鹹魚三九次翻身(2 / 3)

不知怎麼的,顧澤突然想到了葫蘆娃裏吸人精氣的蛇妖。他笑著起身一指:“前麵那張桌子是晏校長的。”

晏禾扒拉著桌子扭了兩下小蠻腰:“不不,我就要這張。”

他迅速的坐起,調整好姿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顧澤,大喇喇地說,坐在這我能成仙。

顧澤把電腦捧到了隔壁老師的桌子上,覺得好笑,心道:你仙一個我看看。想到晏禾萬一來了勁,人來瘋一樣的跟他沒完沒了的貧下去,今天他是複習不完的那麼多了。這麼想著,於是住了口。

“快複習。”顧澤說。

“遵命。”晏禾樂顛顛的轉過身。隨後就是一陣安靜的敲鍵盤聲,和筆在紙上輕微摩擦的聲音。

兩種細致的聲響和諧地交彙在了一起,和燈光一起融進了漫漫長夜。玻璃窗上倒映出背對著的二人認真專注的影像,像是時間定格了一般,恰到好處的變成了畫麵中最唯美溫馨的一部分。淺淺的,淡淡的,似有光影流動。

草稿紙換了一張又一張。正當晏禾準備抽下一張卷子時,遙遙突然傳來“啪嗒”一聲,登時,整棟樓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隨之而來的是靜默後劇烈的爆發。

隔著幾堵牆,兩條走廊,晏禾都能聽見二胖幸災樂禍的一嗓音:“哎,破學校停電了好啊!提前放學!提前放學!提前放學!”

於是整棟樓的窗戶都被紛紛打開,無數個腦袋冒出來跟風喊一波。教室裏的人陸陸續續出來,正巧趕上各班出去買KFC的班委回來了。一邊瓜分著肉,一邊遊`行著喊“提前放學”。

顧澤起身,他按住晏禾的肩膀:“我去看一下,你待在辦公室,不要出去跟著胡鬧。”晏禾幾乎都能從他的與語調裏感覺出他皺了眉。

晏禾擺擺手,深明大義的:“不會,不會。”

3分鍾後,晏禾成功混進了看戲大軍裏,動作敏捷地奪過李沐手裏的霸王雞條,嚼叭嚼叭含糊地問:“電影……好看嗎?”

李沐認真的點頭:“這個電影超讚的,每一幀都別具匠心。雖然總體套路有點老,但是行走在字裏行間,都有一種幸福的感覺。是我電影生涯中,濃墨重彩的一筆,非常好看。”

晏禾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把滿是屑屑的爪子抹在他的衣服上,毫無道德心地甩甩手:“滾吧,我會信了你的邪?”

李沐怒了,撲上來就想給他一個奪命鎖喉。晏禾迅速地轉過身,眨眼就看見顧澤向這邊走來。晏禾兩麵遇敵,正想著從李沐那突破,忽然就聽見身後樓梯下方傳來一陣躁`*動。

晏禾停住,按住狂躁的李沐:“聽!”

李沐麵無表情:“海哭的聲音。”

晏禾笑嘻嘻地把雞條的空盒塞進他的手裏,然後兄弟般摟住他的肩:“歎息著誰又被傷了心。”

李沐倒了倒空空如也的盒子,不惜形象全無的,也想撲上來把晏禾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給咬死。

之後的轉折,眾人都始料未及。本來是想“提前放學”的風向,發生突變。

一大波吃飽了沒事幹的國際部友軍,大波來襲。

逮著男教師就抓,秉著“寧可被殺,也不放過”的精神,成功捕捉到了陰魂不散的石鬼子。在無數人的圍觀下,在他憤怒的咆哮聲中,幾個國際猛漢輕鬆抬起了石鬼子,扒開他粗壯的大腿,露出某個脆弱的難以描述。眾人吼一嗓子,抬著石鬼子就往邦邦硬的柱子上撞去。

這項運動,在國際流行甚廣,大家都親切地稱呼這磨柱行為為“開飛機”。

石鬼子著陸後,憋紅了臉,連句“兔崽子”都罵不出。眾人意猶未盡的眼神,明顯是看他不爽很久,想再搞他好幾發,讓他感受一下柱子的魅力。

有了國際部老哥們做先驅,藝術部和普高部也一哄而上,石鬼子被抓了四次後,下樓騎著他的小電驢,飛快的落荒而逃。而後,學生們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自己的男老師,就送他們起飛。

晏校長的臉氣得發紅,他把教室反鎖上,不讓那些發狂的學生進來。

一個學生企圖破窗而入,被他叭叭兩巴掌給扇了下去。

他冷笑一聲:“今天誰敢動我試試。”

下一刻,好幾個人英勇的爬窗一躍而上。晏校一人難敵數手,門被打開的一刹那,他內心幾乎是絕望的。他可是校長啊,校門口還掛著他的頭像的啊。

晏禾作壁上觀,笑的前仰後合,中風了一樣差點躺到地上。

笑過後,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顧澤還在外麵遊蕩呐!萬一他被抓住了怎麼辦啊!老婆的黃瓜和菊花都是他的啊!

這麼想著,眼前都有畫麵了。搞不好,他正好遇上這情景,還能英雄救美一回嘿嘿。晏禾思忖片刻,搖搖頭,別說英雄救美了,自己衝上去,大概也是會被筆直送上天的。

想顧澤那麼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隻不過被自己拍了幾張戴狗鏈的照片,就凶的臉都扭曲了。這樣是真的被一幫比他年幼的人壓製了,還被拍下來,錄下來,發空間和朋友圈了,那顧澤豈不是……晏禾一哆嗦,不敢再想下去了,心裏越發覺得他們這幫人不是東西。

他忍受不了。隻要一想到顧澤被男生架著的場景,顧澤恥辱的供人觀賞的場景,晏禾就感覺兩眼發黑,這比他死了都要難受。晏禾急的滿頭大汗。

可這關鍵時刻,顧澤卻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憑空消失了。

顧老師,顧老師,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晏禾心急如焚,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挖地三尺,他也要把他的人給找到。事態緊急,晏禾腳下生風。逆流而上,尋找顧澤的影子。

一把逮住國際部的老陳就問:“你們看見顧澤顧老師了沒有?他現在在哪裏?”

“啊,顧澤啊。”混蛋!老陳的語氣聽著竟然是漫不經心慵懶的散漫!晏禾緊張地冷汗直流,心一抽一抽的抖動著。病房外的丈夫聽醫生說“要孩子還是要大人”的心情也不過如此了。

老陳的眼神往一個方向飄了飄:“他們剛開完顧澤,他好像往那邊走了。”

剛開完顧澤,剛開完顧澤,剛開完顧澤……

晏禾一下就僵住了,連怎麼邁開腿的都不知道,隻剩下這五個字在腦子裏翻來覆去的滾動,一遍又一遍。明明是最簡單不過的五個字,怎麼拚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呢……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晏禾雙腿發軟,拖著沉重的步子向老陳指的方向走去。

饒了三圈,也沒看見顧澤半個影子。晏禾抬了抬頭,正好能看見貼在頂樓牆壁外的畫,被風吹得輕微的鼓動。

一個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他氣籲籲的衝上頂樓。晚風吹得他臉頰發疼。

顧澤就站在頂樓邊,雙手插兜,俯視著整個樓。這麼寒冷的天,他卻穿的很少,單薄的身影在淒冷的夜風中顯得更加蕭瑟。

隻是剛分別了二十分鍾不到,這一眼竟像是萬年。晏禾眼睛驀然一酸,一想到之前自己還在幸災樂禍別的老師被開了飛機,晏禾就想賞自己十個大耳光子,越發覺得自己不像個人。

顧澤臨走前,還告訴他,不要出去胡鬧。可惡,他怎麼就沒有聽他話呢,他什麼時候才能聽一次話。眼淚一下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要是他能早到幾分鍾,顧老師就不會被那樣對待了,也不會想自尋短見了。該死!都是他不夠強大!不夠強大到保護自己心愛的人!

顧澤聽見聲音,轉過身。就看見晏禾紅著眼睛,握緊雙拳走到他麵前,“撲通”一聲跪下了。

顧澤:“……”

晏禾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緊抱住顧澤的大腿,連聲音都哽咽了:“顧老師……不要啊!……你、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嫌棄你的!等我高考完,我砸鐵賣鍋都會養著你!絕對不會始亂終棄的!……男人被做那樣的事沒有關係的,我不在意的!真的!……你千萬別自尋短見啊!”

顧澤蹲下來,把他眼角的淚水抹去,聲音竟是異常的溫柔:“可我在意啊。”

剛憋回眼睛裏的淚水一下又全湧了上來。這麼好的顧澤,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顧澤,憑什麼他要被這麼對待啊!晏禾心裏的惡意泛濫,渾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顫抖,他緊緊抓住顧澤的胳膊,力道奇大無比:“是誰這麼做的?”

可惡,眼淚怎麼止都止不住。晏禾真希望此刻承擔這一切的是他自己,他憋著不讓眼淚流出來,語氣惡狠狠的:“顧老師,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那幾個罪魁禍首抓到的!我會把這些惡人抓出來,讓他們血債血償,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