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頗,這回來尋我可是拿定了主意?”鍾拂啼問道。
“是。”
“你不是要隱居山林,不問世事嗎?”鍾拂啼冷笑。
楊頗不吭聲。
“好!我成全你!”鍾拂啼忽然躍起,緊緊按住楊頗的天靈蓋。
楊頗感到一股灼熱的氣流湧入他的體內,頭痛欲裂。
不知過了多久,楊頗感到熱得要爆炸,痛得要昏厥。
待他清醒過來時,眼前的鍾拂啼卻由小女孩樣貌變為了一個十足的老太婆,頭發花白,身材佝僂。
“石義、末塵,出發了。”鍾拂啼呼喚,狠狠道:“古亭儀,你的飄仙教終於要毀於一旦了。”她的聲音卻蒼老的像利刃刮擦樹皮。
楊頗見到石義與白猿自房中走出。
“拂啼,你、你、你!你把內力都注入了楊頗體內?”石義見拂啼麵容大大變樣,不免吃驚。
倒是白猿,十分冷靜,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慌什麼?楊頗小時候與你學過‘鋼身鐵骨’,還會承受不住我的內力嗎?”鍾拂啼避重就輕。
“該出發了。”白猿道。
楊頗心中暗暗吃驚,這白猿竟然會說話。恍惚中,他似乎記得很早以前,也聽聞有隻會說話的猿猴。
鍾拂啼跳上楊頗的背,道:“楊頗,你背著我。”
石義與白末塵頃刻之間便無影無蹤,楊頗喃喃道:“這該如何追?”
“他們那點兒輕功算什麼,你運運氣。”鍾拂啼輕蔑地閉了閉眼睛,滿不在乎地說。
楊頗運氣,感到體內有一種洶湧澎湃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勢洶湧而來。
楊頗驚駭,鍾拂啼竟把如此怪異詭譎、雄奇渾厚的內力傳給了自己。
“鍾師伯?”楊頗開口,問道:“你的功夫如此厲害,十多年前,我們還在山上的時候,為什麼房子會被別人砸了。”
鍾拂啼冷笑數聲,幹枯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那房子不是別人砸的,是我砸的。”鍾拂啼道。
楊頗本以為是遇了仇家,有了變故,誰知竟是鍾拂啼自己砸了屋子。
楊頗心中唏噓,久久不說話。
鍾拂啼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若是那時你們沒有離去,我一直跟著你們,會錯過一些人,遇見另一些人,現在的景況會是怎樣?”
“現在的景況還是一樣。”鍾拂啼輕輕說:“你若是跟著我,便一定會與飄仙教相抗。而林曠晴……”鍾拂啼怪異一笑,陰森道:“一定會遇見你的。這是你們古家人的報應!古亭儀的後代,統統都要為他受苦受罪!”
楊頗沉默不語,不知自己該恨飄仙教,還是該恨鍾拂啼。
“愣著幹嘛,還不快走!”鍾拂啼催促。
楊頗懷著心事,心不在焉地追向石義與白末塵。
不一會兒,他與鍾拂啼已經到了飄仙教,但並沒有看見他們兩個。
飄仙教裏頭傳來陣陣兵刃相交的聲音。
“他們還在半路,我們先進去”鍾拂啼十分不耐煩。
楊頗一躍,便從圍牆裏跳了進去。
裏頭毒霧繚繞,已是一片混戰。
霧氣太濃重,什麼都是朦朦朧朧的,仿佛被處在罩子中。
“有劍莊的人。”楊頗看見劍花顫抖,認出是劍莊的功夫。
鍾拂啼道:“徐大海絕對想不到,飄仙教有一半的弟子是我們的人。”
“石義,你怎麼一個人來?”鍾拂啼見石義走來。
“末塵加入了混戰。”
“怪不得他,飄仙教害他做了那麼多年猴子,他不多砍幾個人,解不了心頭之恨。”鍾拂啼道:“楊頗,找徐大海去。”
楊頗卻閃身進入煙霧之中,抽出擎雷劍,刺向一個黑影,身後有人伺機要劈他,卻被他懷中的毒蛇狠狠咬了一口。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
楊頗收好毒蛇,對一紅一白兩人說道:“他們的實力遠在你們之上,若是硬敵,你們是占不到上風的。不如躲在梁上,對著煙霧發暗器。對於你們來說,劍莊的人與飄仙教的人,不難區分。”
那兩人點頭稱是。
楊頗輕移妙步,避開人影,退到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