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秦墨從藤椅上站了起來,將手中酒杯放在陽台上,"景辛,是景辛。"
景甜猛然間將手中一枚水晶夾子狠狠摔落在地,她聲音赫然提升了幾個音調,顯得有些難聽,沒有平時的甜美,"韓秦墨!你別不識好歹!你起碼是我未婚夫,太不把我放眼裏了!"
韓秦墨聽到電話裏的景甜變了聲音,忽然長長笑了出來,"裝了這麼久,終於露出原來本質了,景甜。我們遊戲到此結束。"
景甜聽到這一句話,整個人坐在化妝鏡前顫顫發抖,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無法忍受這句話裏的殘忍,外麵仆人聽到裏麵響聲,立馬走了進來,看到景甜平時最喜愛的水晶夾子在地下碎成幾瓣,她慌張了臉。蹲下身就想要將那些碎片拾起,被怒氣中的景甜迎麵就踢了一腳,她整個人直接在地上滾了幾下。
景甜怒火頗大,對那仆人道,"混賬東西!這東西也配你碰!"
說完便不再看她,反而是對著電話裏的韓秦墨,道,"聽著,我們並沒有結束,韓秦墨,你是我男人,我們兩人當著世人麵當眾宣布過婚禮的,請你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
韓秦墨聽著電話那端的動靜,更加對她厭惡不止。他很清楚那一年,他第一次被景林帶到景家的時候,她站在高處穿著潔白的公主裙,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眼神像是厭惡一隻狗一樣,對他道,"真像個乞丐,爺爺他這樣髒,小心我們家地毯。"
韓秦墨想起那一幕,嘴角的笑意更加陰冷了。
"訂婚,可以悔婚,結婚,可以離婚,景甜。你忘了,我們之間的婚約關係不過是一種契約,期限一到,如果不想成為眾矢之的,就給我安分一點,別忘了上次你利用自己出車禍的事情,重回景家,我至今記憶猶新,這世上也隻有你連自己命都敢賭。"
景甜握住電話地手一緊,眉心緊蹙,道,"你查我?"
韓秦墨冷冷一笑,"這還用查嗎?這樣的手段你從小玩到大,我已經習慣你套路了。"
景甜強忍住自己怒火,在心裏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這個男人是有多絕情,她向來是知道的。
她記得當初她提出和他訂婚這事情之時,他毫無猶豫就答應了,隻因為他們訂婚的消息對他生意上有力而已,這婚一定,這場戲便演了多年,演到現在,再也演不下去了。
人前,他對她嬌寵不已,捧在手心。
人後,他對她避如蛇蠍,踩入塵埃。
景甜再也裝不下去了。笑的淒涼無比,"秦墨,我是真的愛你。"
電話裏沉默良久,許久才傳來,"我...也愛你。"
說完,韓秦墨將電話掛線,他望了眼完全黑下來的天。想著晚飯時間了,她醒來應該會餓。
便轉身入了客廳,遺忘在陽台上隻小酌了一口的紅酒,像是遭人嫌棄一般,在風中被空氣中浮塵調料著。
而電話那端的景甜坐在化妝鏡前,臉色蒼白,最後那句我也愛你。在她耳邊化成嘲諷的幅度,嗖嗖往她耳內灌。
你對我說過的情話,可有哪句是真,曾今到現在。
裴含醒來後,是被一陣奇怪味道刺激了鼻腔,強製性醒來的,空氣中隱隱有著飯菜香。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黏黏的,像是被汗水大洗了一個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發現換了。
又移到自己內衣內褲上,發現還是換了,察覺有點不對勁,聞了聞自己身上難聞的味道。
臉色瞬間像是霜打的茄子,從床上一條而起,就想衝出房間找韓秦墨麻煩,剛走處臥室,正好看見韓秦墨圍著一條灰黑色的圍裙,端著一碗清淡的小粥,兩人正好撞個正著。
那碗滾燙的粥,按照拋物線的原理來說,是該直接扣在裴含臉上的,但由於韓秦墨雙手緊緊扣住,滾燙的粥全部都灑到他手背上,以肉眼速度,滿滿起著變化,變得紅腫不堪。
他卻皺著眉頭,毫不在意,反而是斥責魯莽的裴含,道,"多大了!走個路都這樣莽莽撞撞!立馬給我回床上躺著。"
裴含本來想反駁,剛抬眸,便看見韓秦墨慍怒的眸子,她有些怕,低著頭,正好看見手指間還緊緊端著那灑了粥的碗,手背上紅的漸漸起了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