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高文化穿越回來在雲台山百家岩落腳燒了第一柱香,便和周公和孔子兩位老祖宗坐在大殿裏聊起了天,說起了信念和執念的問題。這高文化也真不客氣,跟到了自己家一樣。
周公問道,剛才你那份虔誠是信念還是執念?
高文化反問道,周兄你說呢?
我看一半是信念,一半是執念。
高文化笑了,你說的還真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信念還是執念。信念和執念到底又該怎麼分?
孔子接話道,當然要與年齡密切相關了。像你小高這種年齡,還遠未到破執的年齡。“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你現在不滿四十,才有些不惑之感,離知天命還早呢?如果真的破執了,你也就不會把什麼信念和執念掛嘴邊了。
高文化扭過頭來看孔子,似不認識一樣。說實話,高文化沒有到那種年齡體會不到孔子說這句話的含意,所以對他來說,就是一半聽懂了,一半沒聽懂。他隻覺得這孔兄說的話也正確,挑不出啥毛病,但究竟怎麼個正確,他並不是十分清楚,隻有到了那種年齡了,也許才能真正體會到其中的奧妙。高文化接過話道,我還真想象不到,不過我已經有醍醐灌頂的感覺了。用樹葉作比來說明信念和執念,是我這次最大的收獲了。但願我在五十歲的時候能再一次醍醐灌頂吧。
周公一邊笑一邊自己思量,那麼我和孔丘穿越過來找代言人修改《周易》算是信念呢?還是執念呢?二十一世紀的人們需要我這把老骨頭出頭露麵、煞費苦心嗎?這還真是個問題。現在找到的這個小高,在楊朱那裏其實已經破執了,在慧能那裏又親耳聆聽了禪宗的本門心法,如果慧能沒有破執,他就不會改變禪宗衣缽傳法的舊有慣例,也就不會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代宗師。正是因為他早已破執,所以他能適時變度。現在這小高又自詡是什麼雙度先生,看問題首分陰陽的習慣,這應該是一脈相承的了。但是改《周易》這項工作是個具體活兒,不能說想改就改,不想改就不改了,所以信念和執念還真不是那麼好區分。也許真的如孔丘所說,要等年齡到一定的時候才會知曉?可是我周公旦早已遠遠超出這個所謂的“”五十知天命的年齡了呀!為什麼我還會這樣如高文化一樣拎不清呢?周公一時竟出現了分神。
孔子看看周公,見周公若有所思的樣子,再看看高文化,也是一臉的莊重,心說這是怎麼了?話不投機嗎?孔子輕咳兩聲說道,天亮了,我們是不是去外麵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呢?別辜負了這大好時光呀!
孔子的提議得到了周公和高文化的雙雙讚同,於是三人相跟著走出大殿,來到了寺外。天光已漸漸亮了起來。山裏的冷風吹過來,頭腦輕快了許多,呼吸著大山裏的新鮮空氣,看著遠處巍峨的山巒,三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孔子笑著說道,還是小高會找地方呀,說什麼要來上早香,原來是要我們來呼吸山裏清新的空氣,讓我們欣賞這雲台山的早晨風光吧?
高文化也笑著說道,也算是吧,怎麼樣,不虛此行吧?
周公也笑了,是不錯,真的不慮此行!
高文化又問,你們可知道百家岩這個地方在曆史上都與哪些名人有關嗎?
孔子說,漢獻帝不是曾經在這裏避過暑嗎?嵇康也在這裏打過鐵,劉伶在這裏喝醉過酒,阮籍更想長眠在這裏呀。
高文化說,說得不錯,你們知道這竹林七賢中嵇康的特點嗎?
孔子說,豪放不羈,不侍權貴。
高文化笑了,嵇康的真正特點是“非湯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也就是說,他連商湯和周武王都要有所非議,也看不起周公和孔子,一心要打破名分教化和古代的禮樂製度,崇尚自然和隨心所欲。也可以這麼說吧,嵇康也是崇尚獨立和自由的。隻可惜,年紀輕輕就被鍾會給殺害了,我真為他感到惋惜啊!
聽到“非湯武而薄周孔”一句話,周公和孔子臉上現出驚詫之色,相互對望一眼,周公暗示孔子,莫急、莫慌,孔子才沒有變臉作色,他問高文化,拋棄禮樂製度,如何規範社會?豈不亂套?
高文化道,難道隻有禮樂才能規範嗎?
孔子不服似的說,很難想向沒有禮樂製度會是個什麼樣子,春秋禮壞樂崩的年代我是不想再去過了,更何況還有戰國時期的亂世,你想想便知道了。
高文化說,你說的不錯,亂世起於規則被打破,但是禮樂製度為什麼會被打破呢?這個問題你考慮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