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慌忙差人喊來禦醫,一通掐人中、按心髒,孟孫陽則大呼小叫,“老師、老師”地喊個不停。那位梁太宰則躲在後麵幸災樂禍似的偷偷發笑。墨翟眼見突發變故,也不知所措,心說我的話有這麼大威力嗎?

一通忙活之後,楊朱慢慢從昏迷中醒來,眼光呆滯,神情迷亂。張了張嘴,還沒說出半句話,就又昏迷了過去。禦醫用銀針在楊朱身上一通亂紮,看看楊朱氣色逐漸緩和了過來,然後說道,楊先生操勞過度,積勞成疾,身體太差,需要好好調理,我先抓幾幅藥回去好好靜養一段時間吧。以後不可再過度勞神了,更不要再受什麼刺激了。孟孫陽一一記下。然後孟孫陽和幾個殿前侍衛七首八腳把楊朱抬上魏王的坐輦,匆匆離開了魏王府。

回到家中,又是一陣大亂、大呼小叫。這邊是“相公、相公”的叫,那邊是“老爺、老爺”的喊,另一邊又是“老師、老師”的嚷嚷。幾十名弟子和下人忙前忙後,先把楊朱安置在床榻之上,趕緊差人燒火熬藥,又請來附近的王醫生幫忙照看,必竟禦醫以後不可能常來,主治醫生還是得自己找。王醫生把了把脈,看了看禦醫開的藥方,然後說到,先按禦醫的方子治,我會細心觀察的。沒什麼大礙,屬於操勞過度,又急火攻心所致,以後不要再刺激他了,對於他敏感的話題以後不要在他麵前提起。靜養一段時間,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可以靜放寬心。

孟孫陽對師母,也就是楊朱媳婦禦姬說道,師母放心好了,禦醫也是這麼說的,有王醫生這句話,還有我們這麼多弟子在此伺候,你大可放寬心,不要擔驚受怕了。

禦姬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說道,我早就跟他說過,天下之大,你一介書生有多大能力去力挽狂瀾,百姓之事有官吏作主,國家之事由君王做主,哪裏用得著你一介書生去奔走呼號?可他就是不聽。放著小日子不過,偏要去說服魏王,難道是魏王對他做了什麼不成?

孟孫陽回答道,魏王是請老師前去說學,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關鍵是這次增加了一個宋國的墨翟。那墨老頭,一開始就罵罵咧咧,老師不還口,我回了兩句,老師還製止了我。但是那墨老頭不僅不收斂,還變本加厲,越罵越難聽。都怪那個墨老頭,老師這也是情之所致,一著急就口吐鮮血了。

禦姬問道,可是那墨家學派墨翟嗎?

孟孫陽答道,正是這該死的老頭。

禦姬又問道,我家相公與他素無仇怨,他為何要罵你的老師?

孟孫陽為難似的說,我也納悶呀,都是魏王請去說學的,他一上來就罵我們是小人,還有更難聽的,簡直是在咒我們。誰知道他發的是哪門子神經!

這就怪了,都是魏王駕前客,墨翟他罵你們,魏王做何態度?

孟孫陽說,那魏王基本上沒什麼態度,好像還挺受用,像看耍猴似的看熱鬧。不過魏王先前也說了,說你們兩家都想讓我聽從你們的主張,但是明顯兩家又十分矛盾,所以讓我們們兩家商量出個結論後再談說服他的事。誰會知道那墨老頭上來就罵人呢?真是太憋屈了,也不知道老師是怎麼想的。這下好了,那墨老頭還不張狂死呀?

禦姬聽後,大概知道了其中的七七八八,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不僅能言善辯,而且心高氣傲。但就自己對相公的了解也不可能那墨翟墨老頭罵兩句就氣得吐血呀!這裏麵是不是還會有什麼事呢?禦姬再問孟孫陽,孟孫陽還是那幾句話,最多就是再加一句,可能是老師體質虛弱雲雲。越解釋禦姬心頭的疑團越大。禦姬隻好作罷。

欲知楊朱媳婦禦姬如何解開心頭疑慮,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