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言不發看著外婆如此細心慈祥地撫摸著虎紋貓,想來她對米粒兒有著更加關切的愛。
直到貓安然閉上眼睛,外婆才繼續說到:“10歲生日過後,米粒兒的症狀也就越來越明顯了,不過那時的她隻在發病初期,也比較好控製,吃點藥幾乎就沒有什麼大礙了。這樣一病起來,讀書什麼的也就不能正常進行了,於是我就將她交到她姨媽那裏,哦,就是冉冉她媽媽那裏。”
我點頭。
“米粒兒在她姨媽家待了幾年,症狀時好時壞,但多多少少是在我們控製的範圍之內。直到她20歲後,她就想出去看看,我和她姨媽到底扭不過她,就由著她,先是她姨媽帶著她到你們那座城市裏做個買賣,反正也不指望著她掙錢養家,隻要她高興就好了。”外婆這時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則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看地板。地板是木頭拚接而成的。我用腳劃了劃,隨即端起杯子假裝喝水來著。
“外婆,這種病就沒有能治療的嗎?”我將茶杯放下,心裏隱隱作痛。
“很小的機會?我也不知道有多大的把握,這種病屬於家族遺傳,我的祖上就很多人得多這種病,一直到我和她的媽媽?差不多有10代了?”外婆的臉上劃過一絲瞬間的難過,但這種不易察覺到的憂傷很快被笑容掩蓋下去了。看得出來,外婆是個能將悲痛化為力量的老人。
我張大嘴巴愕然看著她。我想像不出來麵前的老人也曾得過這種折磨人心智的病症。
“是的?這種病說起來很齷齪,但要戰勝它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雖然我現在已經老了,從十七八歲那年起就得上了這種病,但我看的很開……”
我看到外婆的眼中此時閃現出一種恐懼的神色來,雖然她的眼睛已經渾濁不堪,但我真真切切看到了她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怖和不安。
我不知道米粒兒患的這種病到底有怎麼的怪異和恐怖,但從這位已經70多歲的老人眼中可以看出來,得這種病的人不僅會受到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而心裏上的摧殘更加地要命。
周冉再次走了進來,這次她什麼也沒有做,隻是接過外婆懷中的虎紋貓,我看到外婆這時候已經打起了盹來,我不好意思地朝周冉笑了笑。
“先說到這裏吧?”周冉抱著貓在伏在我耳旁細聲說到。
我點了點頭,躡手躡腳和周冉走出了外婆的房間。
“怎麼樣?外婆說了嗎?”一走到屋外的院子裏,周冉看著我說到。
“嗯。”我默默地點了點頭。我表麵似乎很平靜,但心裏卻一片憂慮。
“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幫助米粒兒擺脫病噩?”我悻悻地說到。
“好好生活,好好對待她人,就是對米粒兒最好的安慰。”周冉將貓放下,眼神在我的臉上定格。
“哦。”我仿佛明白過來什麼似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