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瘋子分到了磚瓦廠。這一板,他的家裏似乎沒有罩他很多,從他減的刑可以看出,他共減了六個月。這是災脈子們的減刑結果。
有一個瘦小的四川籍犯子記我記憶很深,這個犯子性格內向,不愛與人說話,他非常可憐我被判的那麼重,他偷偷的給我傳授了一個盡快出監獄的經驗。
他說:“我上一板在四川監獄坐的牢,判7年,坐了5年就回去了。我沒減一天刑,我後來裝病,每天喊肚子疼,做出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每天都盡量少吃飯,或者不吃飯,搞得臉色發白發黃,最後幹脆就倦在床上不出工,裝著要死不活的樣子。我等著他們把我送到醫院去檢查。
我準備了幾顆藥放在內衣兜,這幾顆藥是我自製的,把感冒膠囊中的藥粒倒出來,滴幾滴黑墨水進去。到幹部要帶我到醫院之前,我找機會偷偷的把這幾顆藥吞下去,到醫院上了透視架,那個時候,黑墨水已經在胃裏分散,醫生看到整個胃都是黑的。
我就這樣被確診為胃癌晚期,我被保外回去。”
他還給我介紹了一份賺錢的事讓我做。
他說:“我賺錢是拿命賺的,隻要不怕醜,有膽子。在熱鬧的大街上,看到豪華的轎車,我就往小轎車前麵一歪,死活不起來,開小轎車的人要爭取時間,幾個小錢又對他們算不得什麼,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找交警的,浪費時間。交警來了,他們還是要送我到醫院進行檢查。他們幹脆跟我談,要多少錢,我一般就要個三五百,他們也大方,把錢往我身上一塞,然後各走各的路。”
我出獄後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房住、沒工作、沒飯吃,我真想像他教我的那樣做,可是覺得那樣太痞了,不忍。
關於他教我的保外方法,我一直想學。可惜,後麵監獄因保外做假,獄政科長坐了牢,害得保外被取消了好幾年,等我滿刑前一個月才恢複保外。老子坐牢命差,什麼假釋、保外、探親等一係列獎勵罪犯的政策統統被取消。
入監隊有一個重要特點,那就是跛子多。我敢肯定,那些跛子都是真的,不是為逃避走隊列或者勞動裝的。雖然我敢肯定,但是幹部和組長們不承認。跛子們挨盡了罵,有的還挨了不少打。
到入監隊兩三天時間裏,我的關節突然痛了起來。我從沒有得過關節炎,這種病讓我曉得了關節炎的痛苦。越往後走,我的兩個兩腿關節越痛,這跟走隊列有關係。才痛的時候,我沒往關節炎上去想,我以為是得了什麼治不好的病,給我造成了一段時間的精神壓力。
因為長期在看守所陰暗潮濕的小房間關押的原因,腿沒有得到一定量的活動。犯子們下隊後,突然大運動量的走隊列,致使我們的關節都出現了炎症。所以入監隊的跛子特別多。
我的關節炎在下隊兩個月才好,有的關節炎嚴重的,落下了終身殘疾。
作為新犯子有一件事把我搞糊塗過。
才到入監隊時,分監區付區長找我談話,開始很和藹。主要問我家庭環境怎樣,問我詐騙搞了多少錢,問我打算怎麼搞。
我哪裏曉得他問我話的意思,我很誠實的告訴了他,並用我幼稚的眼光期待著他的繼續的微笑。
在他問完我的這些話之後,付區長的和藹突然沒有了。做為一個新犯子,我真是太苕。後來滾過板的犯子告訴我,那是付區長在調查我的荷包的情況,看我可不可以被照顧。
當時我要知道就好了,舍老本讓我老爹賣房子也要裝出有錢,害得我下隊三個季度拚死拚活的做,還欠政府五百多分的生產分。
後來,付區長在我們一次勞動中,坐到我們的監室,他發明托。他告訴所有人,監獄服刑的任何一個崗位,他都可以安排人去,隻要找他。當然找他的意思就是拿銀子。
我本來想去找他,可想想還是不行,家裏都揭不開鍋了,不能再殘害父母,要殘害就殘害自己吧。
ps:借這個機會,我祝我的一位書友,海洋兄弟生日快樂、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