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裏的一天 (六)(2 / 2)

我是十分生氣的,我已準備好更深一步的接受處罰,我不在要求得到答複了,我也不去挖倒,我回工位坐下了。還好,謝謝幹部的寬容,我強贏了。

打人的事太多了,不寫了。

現在的勞動現場的確不打人了,但犯子們還有最怕的東西。一是怕領導一服殺相到車間巡視,二怕上頭來人檢查、參觀。

車間領導下車間,主要是來挑問題的,犯子怕。說不定自己有什麼問題被捉住了,捉住了最少會被大通大罵一頓。

上麵來人參觀,要做環境衛生,要戴口罩,要規範,關鍵是不知道一天中什麼時候到,有時候第一天不到,第二天才到,那一天的規範讓人憋。上麵的人參觀,若有女人,要求更嚴了,不準望女人,這不是很苛刻嗎?關在大牢裏,人人都想見見女人,找找感覺,很正常的現象。

不準是不準,就有那麼一幫膽大的人偷偷的看。那些女人們看見自己被犯子們偷看,那種高興,洋溢在臉上。

女人對勞改隊的男人來說,是可愛的,但有一個女人教人不敢恭維。

一段進監獄的女人,除了女獄警外,就是監獄加工項目的女老板和女師傅,但這個女人不一般,他是從前一個監區長的姨姐。這位姨姐不知從那裏弄來一大批鞋幫子裝小玻璃球的活,搞得整個監區四百多號犯子白天勞動回來,晚上又加班,一加就加到晚上11、2點,犯子義務給她幹活,她本來應該感謝的,可是,當她看到一個犯子的鑰匙環上串有一串玻璃珠時,她罵了:“你格老子是個什麼B東西,你敢破壞生產,老子看你活厭了......”

一個女人,怎麼可以罵出這樣的話,怎麼敢給犯子扣那麼大的帽子,他不是狗仗人勢麼。

不知別人生不生氣,我是很生氣的,對這種人,不管他是誰,在社會上我很有可能去抽她兩耳光子。

這個姨姐後來沒有做鞋幫子了,在監獄大門外開了一家叫“老朋友”的酒館。我這次出獄,七年沒喝酒了,有點想試一試酒味,走到到朋友門口,我最終沒進去,我走了一公裏路到附近的一個鎮上喝了酒,喝了一兩酒,酒館賺不到多少錢,或許是幾分錢吧,就是這幾分錢,我也不願給她賺,善惡總有報。

勞動現場發生的怪事很多,在以後的文章裏再加以描述。

18:30晚餐時間

一個星期有三個晚餐有肉吃。星期二吃粉蒸肉,一人一份,肉多得吃完,就是農村裏練豬油的那種肉,因為太肥,吃一塊就可以把人吃飭,所以說感覺到很多。星期五吃肥肉炒青菜,肉片子也多,就是肉片子太薄,放在嘴裏吃不出味來,怪現代廚房設備太好,居然能切出這種像紙薄的肉來。星期天吃骨頭,四分之一左右的人可以打到一塊骨頭。

犯子中的每一個人,也有素質高低的不同,我區分素質高低,多半是每回吃肉的時候,那些對打肉多少無爭的人素質較高,那些想方設法要多打一點的人,素質就低,為了一塊肉,他們可以打架。

在我掌飯勺子期間,我多次想舉起飯勺子打人,想打的人就是那幾個,經常為爭一塊肉嘴裏哆嗦,這些人,我平時作了一個觀察,他們都是犯群中極不受歡迎的人。

有時候,我倒希望像以前那樣,有的人可能是要打。但理智一點想,還是不能打,素質差的人也有他們的難處,家裏環境不好,什麼東西都必須爭,不爭怕得不到。

若不知勞改隊哪些人有環境,哪此夫有關係,通過看飯桌,基本上就能看出來。桌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罐裝或袋裝菜的人,一定是有環境的人,窮犯子有的人桌上可能有一瓶醬,也可能什麼都沒有。如果看見哪個人在吃炒菜,他一定是關係,監獄夥房是不做炒菜的,這些炒菜都是通過關係幹部秘密送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