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謝花飛飛滿天，
紅消香斷有誰憐。
未若錦囊收豔骨，
一抔淨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
強於汙淖陷渠溝。
……
曹霑背完詩，對著火光說：“箐妹妹，你聽到了嗎？哦，你聽到了，聽到了就好。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的，你需要什麼時，盡管托夢告訴我，我一定不折不扣地及時給你辦……”
曹霈看了曹霑一眼，扭過臉對曹雯說：“走，咱們該過去給箐姐姐送紙錢了。”
曹霑看見曹霈、曹雯走了過來，抬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
曹霈、曹雯走到曹霑身旁，分別彎腰拿了一疊紙錢。
曹霈一麵把紙錢放入火中一麵說道：“箐姐姐，我給你送錢了，願你在那邊平安！也保佑咱們都平安！”
曹雯接著曹霈的話說：“箐姐姐，我也來給你送錢了，願你在那邊平安，保佑咱們都平安，保佑我爹早日出獄！”
曹霑拿起最後一疊紙錢對著火燃著後，放在圓圈外麵，接著分別把每個碟子中的祭品大部分倒入圓圈中，剩下的部分倒在圓圈外麵仍在燃燒的紙錢旁邊。
曹霑站起來，看著紙錢燃燒得隻剩下一點火苗，扭轉過身子對曹霈、曹雯說：“咱們走吧。”
曹霈、曹雯走在前麵，曹霑走在最後。
走了十多步後，曹霑下意識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隻見兩個圓圈裏的灰燼隨風而來，圍著自己的腿邊上下飄晃，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曹霑住房裏屋。下午。
曹霑拿著筆站在桌子前，聚精會神地看著剛畫的菊花。他在硯台裏蘸了一點焦墨，在一片菊花的葉莖上描了幾下。
一陣微風吹來，曹霑趕緊拿起鎮紙壓在畫上。他抬眼望著窗外，悠然自得地吟起了《畫菊》：
詩餘戲筆不知狂，
豈是丹青費較量。
聚葉潑成千點墨。
攢花染出幾痕霜。
淡濃神會風前影，
跳脫秋生腕留香。
莫認東籬閑采掇，
粘屏聊以慰重陽。
曹霑正想把詩題在畫上，聽見巧兒在外屋說：“霑二爺，來貴客啦！”
“來了！”曹霑放下筆，快步走出裏屋，喜出望外地說了句“是楊先生”，邊走邊拱著手說：“楊先生，您好！”
楊韜麵帶微笑，拱著手說：“霑老弟好！”
曹霑做著手勢說了句“您請上坐”，扭臉對巧兒說：“給先生上茶！”
楊韜在左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笑著對曹霑說：“你應當說，坐，請坐，請上坐；茶，香茶，敬香茶。”
曹霑笑了笑：“先生一向可好？”
“還行。你還好嗎？”
“說得過去。”
巧兒雙手端著青瓷蓋盅，放在楊韜身邊的桌子上。“先生，請用茶。”
楊韜：“謝謝姑娘！”
巧兒微笑著說了句“不客氣”，扭臉看著曹霑說：“霑二爺，我到外麵候著，有事您叫我。”
曹霑點了點頭，看著楊韜問道：“先生是進京辦差？”
楊韜看著曹霑問：“福靖調回京城的事，你不知道？”
“去年底大表哥剛調回京城時，我去看他，得知靖弟弟當了參領，請您給他當智囊，一時半載回不了京，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曹霑高興地問：“你們是何時回到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