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彭放下書,端起蓋盅,掀開盅蓋,呷了一口茶。他放下蓋盅,站起來,一邊踱步一邊喃喃自語:“示實,示虛,有正有奇;力足示實,力弱示虛,是正;力足示虛,力弱示實,是奇。然而,水無常形,兵無常勢,謀無常術。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也!”
福彭踱到畫前,停住步子,先看了看畫中的蘭草、石頭,接著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劍與弓,自言自語地感歎道:“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隻有知己知彼,因時因勢用謀,方可立於不敗之地。”
福靖、曹霑、曹霈,走到四合院門前。
曹霑看著門頭匾額上的字――“怡心院”,叫了句“靖弟弟”,指著字說:“這是誰的墨寶?”
福靖:“大哥自己寫的。”
曹霑臉上露著敬慕的神情:“大哥的字,既有王羲之的構架,又有王羲之的神韻,我初看時,竟以為是王羲之的墨寶呢。”
福靖笑了笑,“大哥從三歲起,一直臨摹王羲之的字帖,如今,至少有六分像羲之了。”
進入院門,隻見兩邊各有幾叢翠竹,竹葉隨風搖曳。
房門兩邊,一邊種著芭蕉,一邊種著海棠。
曹霑看著門頭上懸掛的匾額,心想:“‘不厭齋’這三個字,也是大表哥書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厭’二字取意於孔聖人的‘學而不厭’。”他走了兩步,聽見房內的讀書聲,接著在心裏感歎道:“大表哥真是學而不厭!”
福靖站在門外叫了句“大哥”,接著說:“可以進嗎?”
“進來吧。”
福靖、曹霑、曹霈進到房內,依次向福彭問安。
“你們坐。”福彭笑吟吟地看著曹霑、曹霈說:“自家兄弟,自己家裏,隨便些吧。”
婢女金花、銀花各端著漆盤走了過來,金花一麵把漆盤裏的蓋盅放在竹幾上,一麵說著“請爺用茶”;銀花一麵把盛有香酥糕的瓷盤放在竹幾上,一麵說著“請爺慢用”。
“霑弟弟,霈弟弟,”福彭端起蓋盅,抿了一口。“在官學讀書,習慣嗎?”
曹霑、曹霈同聲答道:“習慣。”
“靖弟弟,”福彭看著福靖說:“這一段,你們學的是什麼?”
福靖:“命題、限韻詩。”
福彭:“學得如何?融會貫通了嗎?”
福靖:“還可以。”
“大表哥,”曹霑看著福彭說:“我想請您賜我一樣物品,行嗎?”
“什麼物品?”福彭笑著問。
曹霑:“您的墨寶。”
福彭想了想,笑著說:“我給你和霈弟弟一人寫一幅字,不過,你們三個得各作一首命題、限韻詩。如何?”
福靖見曹霑、曹霈同聲說著“好”,於是趕緊說了聲“行”。
“以白海棠為題,韻腳隻能依次用‘門’、‘盆’、‘魂’、‘痕’、‘昏’五個字。”福彭拉開抽屜,拿出一卷“雪浪紙”,放在桌上攤開。 “我現在開始寫字,你們開始想詩,等我寫完字,你們依次來把詩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