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追擊,那麼就地補充給養就是當務之急,沙漠中其它物資也許還可以靠幸運幫忙解決,隨時補充足夠的淡水卻是決不能忽視的關鍵環節,沒有了水,人在沙漠裏就什麼都不是。
安妮先安排一部份人把木杆上的人頭取下,設法用化學助燃劑焚作灰燼,希望能把他們的骨灰帶回到故鄉的親人手中,也算是對這些烈士聊盡一點心意。然後她再安排另外的人下井查看,如果水源被汙染,就盡快清理出來,方便小隊取到急需的清水。
做完這些,她獨自走到綠洲邊沿的一棵樹下,疲憊地坐了下來,這幾天先是在精神層麵上與教團咒術相對抗,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帶隊在沙漠中考察,能量損耗是相當大的,這些也許都不是關鍵,最重要是家族裏精銳成員的死亡,給了她沉重的打擊。
近兩年來,光是她親眼見到的,至少就有五個精銳外勤小隊的全滅,其餘損失和各條隱蔽戰線上消無聲息的犧牲還沒有核算在內,因為那些人員通常被定義成失蹤,可人人都知道,當麵對的敵人是伯格人時,失蹤與死亡是同義詞,那些人從來就沒有回來過。
她們隻是一群研究古代文化的科學家,努力在為人類探索一個有可能更加美好的未來,現在不但要承擔探險途中的種種風險,還要應付無知教眾的絞殺,現在倒好,那些不知道什麼來路的強盜,居然也把家族派出來的外勤探索隊當成了目標。
一陣苦澀的辛酸從心底最深的角落泛起——尋找人類文明的風險,為什麼要由我們家來獨自承擔?
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響起,那是老威利走了過來,他摘下汗津津的帽子,隨意拍打了幾下,笑咪咪地望著她:“一下子看到死了這麼多自己人,心裏不好受吧?”
安妮用發紅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威利再次嘿嘿一笑,自顧自坐了下來,眼睛望向遠處的沙海,說道:“我曾在一個最親密的部下斷氣時,問過大長老一個問題……。”
他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從腰間的攜行袋裏翻出一個小水壺,看到安妮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了過來,才接著說道:“為什麼我們為人類的未來做了這麼多,還要受著他們的誤解,被他們攻擊和殺害?”
“長老怎麼回答你的?”安妮很想知道。
“他說沒有辦法,人類其實很愚昧,如果讓這些瘋狂的人們掌握了神力,必然是這個世界的一場災難,世界將因人類科技的進步而陷入噩夢般的境地,真要到那個時候,哪怕想阻止他們的就是神本人,都會死在這些亂民手裏。”
“這世上也許隻有我們家族的人,數千年來流離在俗世之外,才沒有那麼多的野心,才有可能比較清明的守護神力的秘密。”
“我接著問他,那麼我們可以不再找下去,讓神跡就此消失在曆史中不是挺好嗎?”威利說到這裏,小心地從那個扁扁的水壺裏倒出一瓶蓋液體來,安妮遠遠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他回答道,其一,這是神的安排,我們一定要尊從…..,而且逃避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威利把蓋子遞給安妮,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