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皮鞭的聲音落在人的身上,發出皮開肉綻的聲音,楊桓此時臉色蒼白,汗珠兒不斷的落下,但是卻一言不發,任由人用刑。
一陣腳步聲傳來,有人湊在負責人耳邊低語幾句,他眉頭微蹙,隨後道:“將殿下送回去吧。”
立刻有人解開楊桓手腕的鐵鎖,楊桓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侍衛立刻扶他一下,道:“殿下,請吧。”
楊桓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從陛下下令將他打入刑部大牢至今,楊桓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大抵也正是因此,才惹得陛下震怒,命人一視同仁。
眼看楊桓要走出大牢,負責那位低語:“殿下,對不起。”
他們職責所在,委實沒有辦法。
楊桓抬眼看他一眼,隨後搖搖頭,仍就是不發一言。
因為這兩日一直都在用刑審問,楊桓有些虛弱,他身上滿是皮鞭的血痕,隻是他到底是個硬漢,竟是能夠做到仍舊不發一言。
獄卒扶著楊桓回到牢房,其實這個時候他們內心深處都是同情楊桓的。
皇家親情,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楊桓被放回了牢房,他咳嗽了幾聲,靠在了牆壁上,擺擺手。
獄卒轉身出門,剛將牢門鎖好,就看到負責牢房的李統領竟然引著一行人進門,他立刻退下站在一旁。
同行的人除卻李大人,還有一位清瘦的少女。
李大人吩咐:“把牢房打開。”
隨後轉身道:“陳小姐,您有一炷香的時間,我去樓上招待一下召太尉。”
陳瑾頷首。
楊桓聽到聲音,不可置信的抬眼,果然,麵前的少女正是陳瑾。
他恍惚想到自己這個狼狽的樣子,一時間竟是恨不能躲起來。
“我不見任何人!”
自從被關入刑部大牢,他沒有多言一個字兒。但是現在卻開口了。
李大人詫異的看向了他。
不過卻也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陳瑾示意他們開門,獄卒立刻動作。
很快的,除卻守在門口的獄卒,其他人都已經離開。
陳瑾踏入牢房,陳瑾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上一次來是見假皇後。可是假皇後的牢房比這裏又好了很多。這裏陰冷肮髒。完全沒有任何優待。
陳瑾的視線落在楊桓身上,淚眼朦朧,她低語:“子桓。”
楊桓聽到她的聲音,別過了頭,並不看她,
陳瑾淚水滑了下來,她突然就衝到了楊桓的身邊,想也不想的抱住他,低聲:“子桓。”
因著陳瑾的動作,楊桓動了一下。
陳瑾以為自己弄痛了他,連忙鬆開:“對不起,對不起,我看看你的傷。”
她低頭檢查楊桓的傷口,楊桓卻瞬間拉住了陳瑾的手,他蹙眉:“你不是離開京城了嗎?為什麼回來?”
他記得,她該是走了的。
陳瑾搖頭:“我沒走,我回來了。我不會放你自己在這裏的。”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楊桓的身體,就見她身上的傷口多不勝數,她咬唇問:“他們對你用刑?”
陳瑾內心震驚的無以複加。她曾經以為,就算是被關在刑部,暫時也是安全的。可是,原來她想錯了,原來不是的。
陳瑾咬著唇,哭的越發的厲害,她低聲:“怎麼辦?你怎麼辦?”
陳瑾哭的不多,縱然哭泣,也多是隱忍,如同今日一般絕無僅有。
她倉皇又無助,就像是一個迷茫的小女孩兒。
他抬手輕輕擦拭她的淚,低聲:“你哭什麼?”
陳瑾低頭看到他手,他的手上有著血痕。
陳瑾拉住楊桓的手,輕輕的吹了一下,柔聲:“疼麼?”
疼不疼麼?怎麼可能不疼呢?
陳瑾覺得自己問的這些都是廢話。
她小心翼翼的拉著楊桓的手,又檢查他的身體。
楊桓反手拉住陳瑾的手,不許她動。隻是陳瑾卻格外的執拗,她道:“不行!我要看。”
她一寸寸的檢查,生怕自己錯過了一分。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狠心。”
陳瑾攥緊了拳頭,但是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淚。
楊桓低頭看著陳瑾,明明受傷的是他,但是哭的淚流滿麵,甚至哆哆嗦嗦的卻是她。
“別哭了。”
陳瑾搖頭,抬手胡亂擦了一下,可是淚水卻越來越多,擦都擦不幹淨。
她突然回頭,問獄卒:“人都這樣了,難道不能找人稍微包紮一下嗎?難道一定要給人折磨死嗎?”
獄卒為難:“上頭有令……”
陳瑾明白了,她早該明白了。
楊桓拉住陳瑾,微笑搖頭,這個時候還能虛弱的揚著嘴角,他低語:“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