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安靜,陳瑾跪下,堅定道:“請陛下遵守諾言,處置假皇後。”
她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我一家四人全都死於非命,我隻求有一個公道。”
皇後突然就大笑出來,她道:“不過是幾個大夫而已,死也就死了。有什麼了不起?難道你們家人死不得?我一個皇後,難道不能殺你們家幾個人麼?”
她帶著驕傲,說道:“我是皇後,我是皇後!你們誰也別想處置我。你這個妖女,你以為自己可以在這宮裏為所欲為嗎?石碑有言,你就是會謀朝篡位的妖女。你才是最該死的人!”
“石碑是你做的,是你為了陷害陳家的人。現在還要用這個攻擊陳瑾,不覺得很可笑嗎?”楊鈺突然開口,他此時臉色蒼白:“你和周尚書一次次的攻擊陳瑾,想要殺她滅口。陳瑾經曆這麼多磨難尚且能夠好好的活著已經是上天垂憐。又或者,是老天爺冥冥之中給她個機會揭發你這個歹毒的女人。”
楊鈺冷冷的看著假皇後,後宮爭鬥,你來我往,他們沒有一個是幹淨的。
楊鈺心中十分的難受,他心中最美好溫柔的母妃其實也是一個歹毒的女子,可是楊鈺卻沒有辦法埋怨自己的母親,因為,他是那麼渴望自己有一個母親。
他甚至有些埋怨陳瑾揭開了這一切,讓他麵對這殘酷的真相。
可是縱然如此,他也不能忍受皇後這樣攻擊陳瑾。
畢竟,縱然心中有些埋怨陳瑾,他自己的理智也十分清楚的告訴他,陳瑾是無辜的。她無辜,他們家人更無辜。他們的爭鬥牽扯到了的他們家,他們家的人死的太無辜了。
他道:“您製造石碑陷害陳瑾,饒是您被軟禁,俞家的人還刺殺陳瑾。你們這樣陷害陳瑾,都到這個地步了,不檢討自己的錯還要埋怨陳瑾,怪罪陳瑾。不覺得有些可笑麼?”
“你閉嘴,你也不過是一個被小妖女迷惑的蠢人罷了!什麼石碑陷害!我根本就沒有做過!沒有人陷害她!我確信她不知道,我何必多此一舉?怕是她自己搞得小動作吧?他貪生怕死才假說石碑是我做的。現在你們是陷害!是陷害!”
楊鈺一字一句:“製造假石碑的證據是我找到的。難道是我不顧大周的安危,隻為了幫她?你未免太過可笑。若是說我陷害你,好,你找出佐證證明我這麼做了啊!你這毒婦,這世間怎麼就有你這種歹毒的女人!你害了那麼多人,一點都不知錯。臨死還要拉著陳瑾,你真是太讓人作嘔了。”
楊鈺的臉臉色難看,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倒,不過他還是強撐著為陳瑾辯駁。
陳瑾心中有微微感動,她不願欠楊鈺更多,開了口,隻是這話不是跟皇後理論,反而是與皇帝說道:“石碑之事純屬無稽之談,民女不想說的更多。更是不相信這樣的亂力亂神之語。但是民女自小女扮男裝,甚至假冒芙蕖欺騙陛下。若是陛下覺得我欺君之罪,盡可以處置我。就算是斬首,民女也絕無怨言。但是,處置我之前,您答應我的,答應我隻要我找到證據就會處置這個假皇後。還請陛下遵守諾言。我陳瑾死不足惜,但是我一定不能讓這樣的歹人繼續活在世上害人。我們陳家的人已經不在了,我不能讓其他人也枉死。”
皇帝深深看著陳瑾,感慨陳瑾的聰穎。
以石碑之事殺陳瑾,說出去難以服眾。不管有沒有此事,都不好看不好聽。所以陳瑾舊事重提,給他殺她的機會。甚至是為他尋了一個最好的理由。
欺君之罪。
即便這件事兒已經翻片兒了,陳瑾卻還是願意重提,隻為了果斷解決一切。
皇帝凝視陳瑾,緩緩道:“這件事兒,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了然皇帝心思。
國舅爺跪在那裏,幾乎是癱在地上,隨著陳瑾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他都覺得有什麼人在攥著他的心,使勁兒的擰,好似下一刻就會死去。
縱然是天塌下來他也沒有想到這件事兒會被揭發出來。
這樣的隱秘,竟然會被發現。
而現在證據確鑿,他們幾乎沒有翻身的可能性。
關鍵時刻,他立刻道:“陛下,微臣不知,微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許是我父親真的做了那些,真的換了皇後。可是我真的不知情。我隻知道自己有一個妹妹。我根本沒有想過她是假的。我承認,我承認我想要害陳瑾,可是也隻是一次而已。我以為她被收買陷害我妹妹,又勾引我外甥,我才會恨極了痛下殺手。至於陳瑾說的那許多,我真的不知情啊!”
他哭喊著不斷的叫嚷,聲音如同倒豆子。
“我真的不知道啊!陛下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