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為他擋了劍!
景扶橈心中大慟,一時之間猶如殺神附體,抽出軟劍將襲來的刺客盡數斬於劍下。他深怕自己揮劍的速度晚了一瞬,南寧就救不回來了。
等到終於將刺客們殺盡,他連掉在地上的軟劍都來不及撿,抱著南寧足下點地,踩著房頂的瓦片朝熟悉的醫館躍去。
“快!救她!”景扶橈一腳踢開大門緊閉的醫館,衝了進去。
年邁的醫者正點著燈照著古書核對藥方,聽到這麼大的動靜握筆的手一抖,墨水灑了一桌。
“扶橈你做了肆司派頭可是大了不少,連求醫的架勢都這樣大!”醫者吹胡子瞪眼的。
“白大夫別說笑了!快......快看看她......”景扶橈看到醫者,隻覺得南寧獲救的機會又大了一分,片刻的放鬆讓他受傷卸力,險些抱不穩南寧。
這時白大夫才看到景扶橈懷中的血人,麵色一淩,趕緊讓他抱著南寧進內間。
景扶橈站在白大夫身後連呼吸都放輕了,他渾身不可抑製的發著抖,眼角也不知是血的關係還是悲慟的關係微微泛紅。
“上一邊兒呆著去,站在這裏礙老夫的眼!”白大夫嫌景扶橈礙事,推了景扶橈一把。
誰成想這不輕不重的一推,景扶橈卻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椅子上捂著臉不說話了。
作孽。
白大夫匆匆看了景扶橈一眼,又轉身為南寧療傷了。
等一切結束,天已微微亮。
景扶橈紅著一雙眼睛一夜未眠,提著心等著白大夫恨不能將白大夫背上瞪出一個洞來。
“女娃子命大,這劍要是再偏一分,你小子就該去備棺材......”
白大夫話說到一半,看到景扶橈警告的眼神立刻收了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配藥方去了。
看到南寧呼吸漸穩,景扶橈才猶豫著上前。
他想伸手握住南寧的手,卻又怕牽扯到她的傷口,手伸到半空中硬是停了下來。
南寧昏睡了三天,一張臉眼看著消瘦了下來,才悠悠轉醒。
一睜眼,入眼的便是景扶橈通紅的雙眼和他蠟黃的臉。
“醒了?可覺得不舒服?傷口還疼嗎?想喝水嗎?”景扶橈大喜,又不敢碰南寧,手指捏得指節發青。
“你問了這麼多,我回答哪個才好?”南寧整整三日未曾進食,又缺水,一說話嗓子便火燒火燎的疼,眉頭跟著皺了起來。
景扶橈就像是南寧腹中的應聲蟲,她一皺眉,景扶橈便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叫白大夫倒水來。
一時間醫館內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好不容易端來了水,景扶橈又杵在了床邊——南寧傷在胸口,不宜起身。
“怎麼了?”南寧好笑的看著他。
此時的景扶橈一反平日的長袖善舞,淒惶的站在南寧床前顯出了幾分可憐。
南寧知道他這是嚇壞了,輕笑了一聲想安慰他,卻沒成想不留神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景扶橈恨不得替她承受這種痛苦,看到南寧皺眉險些打翻了手中的水。
他半跪在床邊,嘴唇不受控的顫抖:“疼嗎?我去找大夫!”說著,便要走。
南寧抬手拉住了他,“你是不是傻了,疼大夫能有什麼法子?我要喝水。”
“水,水,好,我喂你喝水!”
景扶橈就著瓷碗中的水喝了一小口,俯身用嘴渡給了南寧。
南寧渾身發軟,就是想叱喝他也沒有力氣。想著等會兒一定要說說他,讓他別誤會,臉上卻傳來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