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扶橈一反之前的溫柔、試探，顯得無比凶猛。
靈巧的舌頭霸道的在南寧口中掠奪，他睜著眼睛，看著南寧的眼神帶著眷戀與痛苦，讓南寧心中一顫。
不！
不能這樣！
南寧心中警鈴大作，伸手捶打著景扶橈。
纖細的手腕被男人寬厚的手抓住，被固定到了身後，徹底失去的反抗的力量。
南寧被吻得脫力，心中卻一片淒惶。
其實說到底，他們愛的，都是這張臉吧？
南寧這樣想著，不再掙紮。
從來都是這樣的，從剛進京時起就是這樣。蕭乾岑眼裏的驚豔，年輕大臣們眼中的鄙夷與欲望，還有現在......景扶橈眼裏的狂熱。
都是因為這張臉。
她從小就知道，如果她想要什麼，隻要一個眼神就會有人前仆後繼的滿足她。
可她是聖女啊！
她不是以色侍人的戲子，所以她穿黑衣，所以她不苟言笑。
可仍是不夠！
原來，景扶橈不是不同，隻是懂得壓抑而已。而現在，他終於壓抑不住了。
南寧扯著嘴角悶笑出來，許久未曾痛過的心口又傳來絞痛。
景扶橈終於發現了南寧的不對，他氣息一滯，慢慢放開了南寧。
“我......對不住。”景扶橈苦笑了一聲，伸手將南寧身上的灰拍掉，扶著她起來。
他隻是氣，氣南寧要獨自扛下所有的事，氣南寧不懂得依靠近在咫尺的自己。
他看著南寧空洞的眼睛，終於還是後悔了。
他不該這麼衝動的。
“對不住？不，你沒有對不住我。你幫我許多，想向我索取些什麼也未嚐不可。”南寧冷笑。
“不，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的？！景扶橈，我們是凡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因為欲望，這並不羞恥。是我自以為是，以為可以不付出任何報酬，就能得到你的幫助。”
南寧說完，居然朝著景扶橈笑了起來。
她的眼中毫無喜意，隻是覺得這個時候應該笑，便笑了。
景扶橈慌了，他手足無措的看著南寧，過了半晌才苦笑著說：“我不需要報酬。你想達到的目的，也是我的目的。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南寧並不相信，她的一生隻要關於愛，關於感情，從來都是畸形的。
她愛蕭乾岑，於是飛蛾撲火獻上自己的所有，哪怕蕭乾岑沉迷的，僅僅隻是她的臉，她的身段。
她長到十二歲，得知自己有個孿生妹妹，滿心歡喜，卻換來無數暗算與爭搶。
她想竭盡全力守住被她攪的一團糟的江山，可所有人都指著她的脊梁骨罵她，說她妄圖做女皇帝。
這一刻，南寧突然福至心靈，突然頓悟。
一切，都是因為這張臉！
南寧想罷，朝著景扶橈笑了起來。
“陪我出去走走吧。”
“什麼？”景扶橈顯然沒想到南寧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想出去走走。”
再不出去見見鮮活的人，感受一下人間的煙火氣，南寧就快要瘋掉了。
她需要看到最淳樸的感情，需要看到最單純的欲望。
她深陷泥濘無法掙脫，卻也希望看看泥濘之外的事物。
“好。我去幫你拿圍帽。”
“不，不用了。”說著，南寧收緊了手中的小樹枝。
那是她剛才慌亂之下在地上抓的，看著並不駭人，不過是僥幸想用它紮傷景扶橈，好得以脫身而已。
現在，它有了更大的用處。
“從今日起，妖顏惑主的聖女南寧會徹底消失。”
說著，南寧在景扶橈不解的神情中，抬起手朝自己的臉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