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扶橈仍是不願出現在南寧麵前,南寧想,也許除了狼狽以外,她還傷到了他的自尊。
所以他才不願意出現。
不過也罷,樂得清靜。
南寧看著手中的信件,勾起一抹冷笑。
秦王,也就是蕭乾岑的三哥,終於耐不住了。
信上的探子說,秦王近日裏派了不少人出去,或是安頓在京城之中散播皇帝不德的謠言;或是遠走他鄉一心救災,每當災民問起恩人姓名,便說是京中的逍遙王爺見不得百姓受苦。
反正橫豎不說那逍遙王爺是誰,一口氣將京中的兩個異姓王也牽扯了進來。
這權利的遊戲,從來都是殺人不見血的。
景扶橈很久沒再提深宮中的事情,她不知道蕭乾岑怎麼樣了,卻也大概猜得到是不大好的。
蕭乾岑幼時不受寵,沒在先皇跟前讀過書,教書的太傅也不是什麼大家,不過是得過且過而已。又哪裏比的上從小搬弄權術,落子殺人的兄弟們。
快了,快了。
南寧燒掉手中的信件,靠在軟塌上吹著風,盲目目的的走神。
她最近不怎麼會想起蕭乾岑了,倒不是說她忘記了,隻是......事到如今,想又有何用?
還不如冷心冷情,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來的實在。
想透了,心便也不怎麼疼了。
南寧覺得心中空落落的,恨也好愛也罷都無法叫她在激動起來了。
她成了一張為複仇而活的皮影。
南寧自嘲的笑了一聲,看向院中的桑樹。
桑樹的長勢很好,鬱鬱蔥蔥的,陽光透過樹葉與樹葉之間的空隙灑下來,斑駁的光斑剛好映在她臉上,居然也不覺得熱。
她集中視線,看到了樹上有一團花花綠綠的東西,便想喚小廝爬上去取。
可喊了半天,也沒見小廝應她。
罷了,也不高,上去看看吧。
南寧想起幼時貪玩爬樹的場景,躍躍欲試起來。
她脫掉礙事的長袍,就著單薄的布衣走到樹下,提著衣擺爬了上去。
等好不容易爬上去了,才發現那哪兒是什麼稀奇東西,不過是一團舊布塊而已,興趣時院外的小孩兒丟的也未必。
南寧想到這裏,搖了搖頭往下爬。
上樹容易下樹難,南寧好些年沒這麼野了,不出意料的被困在了樹上。
她坐在枝丫上往下看,也不過是一人高的距離,想了想,便咬著牙跳了下去。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她落入了一個寬厚而又溫暖的懷抱中。
緊接著,頭上傳來叱喝聲:“為什麼不叫人?要是摔倒腳了怎麼辦?你想下輩子都在床上度過?”
話語中是南寧從未聽到過的慌亂。
南寧抬頭看擁著自己的景扶橈,他的眼裏帶著劫後餘生的驚喜,還有來不及隱藏的狂熱,看著南寧渾身別扭。
“你這是守在院外盯著我呢?”南寧轉移話題。
“這樣很危險,不要再這樣做了。我說過,你可以叫我的!”景扶橈想起南寧寧願從樹上跳下去,也不願意喊自己,眼中露出痛色。
“我自是覺得自己也可以,又不高,無礙......唔!”南寧看著眼前放大的臉,和嘴唇上略帶侵略性的觸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