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被打的,還是打人的?”嚴亦疏插著手,慢條斯理地問道。
徐易平一臉八卦的興奮,在群裏瘋狂搜羅消息。
“好像是被打的!”
“就在這附近誒!”
……
“被打你這麼興奮。”嚴亦疏拋了拋陳毅的打火機——這是一個zippo的什麼限量款,挺浮誇,反正沒有靳岑的那個好用。
徐易平語氣十分鬥誌昂揚:“當然了,這樣子我就可以擠掉金一楠上位了啊——走!疏哥!我們趕緊去落井下石!”
?
嚴亦疏把打火機握在手裏。
“落井下石?”
徐易平摩拳擦掌:“是啊,我到時候出去先是解救這個胖子,然後把他的慘狀記錄下來,看他以後在我麵前怎麼抬頭!”
“走走走!”
徐易平興奮地結完賬,拉著嚴亦疏就往金一楠發的定位走。
夜色下的北城繁華多情。
嚴亦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被徐易平拉著參與進了北城實驗中學的恩怨情仇裏——明明他連一中的都沒有參與過。
金一楠在群裏發的定位是商廈旁邊的一家酒吧,據說是這胖子今天脫離他的小團體一個人來酒吧泡妹子,結果剛好被逮到了。
總之,大概是作惡多端,慘遭報應。
酒吧的後街路燈都沒幾盞,非常寂靜,黝黑的路口處一排共享單車倒在地上,殘破不堪。
徐易平和嚴亦疏走到後街拐角的路口,再往前看過去,隱隱約約聽到裏麵有一聲慘叫。
……
金一楠的定位就是這裏了。
“要不然怎麼說科技改變生活呢?”徐易平嘖嘖感歎。
“以前我們打架哪裏來得及喊人啊,現在一個共享位置發出去多方便,比報警還管用。”
……
“行了,你快點去吧。”嚴亦疏無語地擺了擺手。
“不行喊一聲,我進去幫你。”
“放心,我以談判為主,誰要幫他打架啊。”徐易平非常自信地往裏麵走。
嚴亦疏不知道裏麵是個什麼情況,跟著徐易平往前走了幾步,能夠綽約看到前麵的場景。
那種血腥的暴力鬥毆畫麵並沒有出現,好像就是兩個人站著,一個人坐在地上,被綁了起來。
那兩個站著的人手上也沒有拿刀或者什麼攻擊性武器,看起來挺平和的。
甚至還有點眼熟。
嚴亦疏皺眉,心頭一跳。
操。
那個正在彎腰說什麼的人怎麼長得那麼像陳毅?
不會吧?
聯想到陳毅說過的要弄金一楠的話,嚴亦疏心裏對那個與陳毅有七八分相似的側影更加確認了。
這他媽也太趕趟了。
“徐易平——等等!”
嚴亦疏喊住往前走的男生。
“疏哥,咋了?放心,我看這前麵挺安全的,好像是已經打完了。”
嚴亦疏看了眼巷口,靜悄悄的,沒有人。
“我先走了,你等下不要說我今天和你在一起。那個堵人的是我化學競賽班的同學,我怕他認出我。”
“我操,這麼巧?”徐易平瞪大了眼睛,“這種酒吧後街堵人的還能進化學競賽班?”
……
嚴亦疏無語地看他一眼。
“行了,記住了啊?我先走了。”
“那好,疏哥拜拜,等下我搞完了再約你。”徐易平和他揮手。
嚴亦疏怕陳毅看過來,趕緊轉身往巷子外麵走。
走了沒幾步路,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裏綽約看見的模糊場景裏,好像隻有三個人。
靳岑呢?
……
嚴亦疏眯起眼,仔細地辨認著。
正在走過去的是徐易平,彎腰訓人的是陳毅,直著腰的應該是祁楊……
唯獨不見那兩個人的老大。
難道這是陳毅和祁楊的私自行動?嚴亦疏在心裏狐疑地想道。
就在他準備再次轉身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踩到落葉的喀嚓聲。
……
有人。
嚴亦疏下意識地直起背,攥緊拳頭,隨時準備轉身打架。
呼吸凝滯的幾秒鍾,一頂帽子被扣在了他的頭上。
光被擋住了幾分,視線一片昏暗。
嚴亦疏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冷淡苦澀的木香味。
他有點僵硬地轉過身,看見了靳岑的臉。
男生穿著黑色的夾克,衝鋒褲,馬丁靴。看起來身姿挺拔利落,在昏暗的路燈下,像沉默雋永的影子,身上帶著鋒利寒冷的氣息。
靳岑的臉被燈光分割成了明暗兩邊,在唇峰處留下界限,顯得英俊又神秘。
男生手裏拿著一罐扣開的可樂,氣泡呲呲地往外冒。
他低頭,漫不經心地看了嚴亦疏一眼。
語氣輕佻。
“小嚴老師,真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