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得嚴亦疏頭昏腦漲。
操。
嚴亦疏餘光看去,舞池裏的靳岑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微妙的轉變,卻更加的有魅力。如果說那天在沸點的驚鴻一瞥已經讓他回味悠長的話,那現在這種全方位的魅力侵略更是讓他招架不住。
當他們隨著節奏舞動起來,一瞬間好像能把剛剛那個尷尬的相遇給忘到腦後,隻享受這一刻的狂歡。
靳岑也是老手了,玩起來一點都不拘謹,他看了嚴亦疏一眼,嘴角出了一個弧度,帶出了臉上淺淺的酒窩。
但是他們總不可能一直蹦下去。
節奏漸弱,又到了緩和的間奏。
嚴亦疏感覺自己快要蹦岔氣了。
他扶著腰,喘了幾口氣,發現自己的另一隻手上某人的手掌還沒放開。
溫熱的、有些黏膩的觸感,鎖在他的手腕上。
嚴亦疏感覺自己的耳朵有些發燙。
他指了指廁所的方向,對靳岑說。
“我們出去說吧?”
…
靳岑看了看他,眯起眼,想了一會兒,最後點頭同意了。
放他的手放開嚴亦疏的手腕的時候,那裏白皙的皮膚上已經留下了淺淺的紅印子。
嚴亦疏收回自己的手腕,背著靳岑揉了揉,齜牙咧嘴了一番。
這靳岑,是吃菠菜長大的嗎,力氣這麼大!
從舞池到廁所,要穿越吧台。
嚴亦疏低頭用手擋著臉,生怕如果靳岑帶了陳毅和祁楊一起來,再被他們看見。
廁所旁邊有個緊急通道,靳岑和嚴亦疏走過去,身邊終於安靜了下來。
靳岑插著兜,在明亮的燈光下細細地打量著嚴亦疏。
弄了發型打扮以後的嚴亦疏,就像破繭而出的蝶,張開尾巴的孔雀,成為白天鵝的醜小鴨。無論是給人的感覺,還是氣質儀態,都全然不同了。
靳岑用拇指按了按食指的第一指節,指骨啪的一聲響。
嚴亦疏瞄了一眼靳岑的手,在心裏想,我靠,這家夥不會是要約出來打他吧?
他正胡思亂想著,就見靳岑從兜裏掏出了煙。
“抽嗎?”
他看著嚴亦疏問。
嚴亦疏正想搖頭,又忽然發現自己已經露餡了。
他接過靳岑手中夾著的煙,欲言又止。
靳岑拿出打火機。
可能是貪圖方便,嚴亦疏看著靳岑那個和落在自己這裏的一模一樣的打火機,手指不自覺地按了按褲兜——它就躺在那裏。
靳岑推開打火機,叼著煙,低頭點著,又幫嚴亦疏點著了。
兩個人站在相對寂靜的緊急通道裏,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
靳岑叼著煙的時候很像一匹狼,眼神懾人,姿態雖然漫不經心,但是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起捕捉獵物。
煙霧繚繞之間,靳岑開口說話了。
“挺巧啊。”
……
嚴亦疏在心裏回複。
可不是嗎,轉身遇見你,你就在那裏,巧的一批。
他夾著煙沒說話,用鼻音“嗯”了一聲。
要說什麼,別告訴陳毅祁楊,別告訴靳振國,要不然嚴賀歸會知道?
可是他又有什麼資格來要求靳岑不告訴別人這些。
嚴亦疏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煩躁。
靳岑突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
嚴亦疏嚇一跳。
這人他媽有讀心術嗎?
他抬眼看向靳岑,發現靳岑看向他的眼神裏雖然戲謔,但卻沒有惡意。
靳岑叼著煙,一隻手揣在褲兜裏,另一隻手伸向他。
因為不能動嘴型,靳岑的話語有些含糊,聽起來卻更加曖昧低沉了。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靳岑。”
……
嚴亦疏神情複雜地看著他,把手伸過去,握住了靳岑的。
靳岑的手掌比他大一些。
更燙。
他突然想到,好像靳岑在外麵的樣子也是裝的。
是哦?
那他幹嘛要害怕靳岑啊?
嚴亦疏忽然就底氣足了起來。
他用力地握了一下靳岑的手,不甘示弱地拉長了音調。
“我是嚴亦疏。”
……
靳岑放開他的手,手指夾起煙。
這是一個很平常的動作,但是由靳岑做出來,卻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靳岑看著他。
對他說。
“小嚴老師,以後……”
“請多關照啊。”
那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關照”二字上著重強調,讓人有些忍不住麵紅耳燥。
內場傳來的音樂聲隱約可聽,煙味彌散開,那股男生身上的木調冷香此刻隻能綽約聞到一點。
靳岑站在他麵前,就像一把開了刃的絕世好刀。
涔著寒光,危險卻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