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胡明福不免心生寒意,心念不停地圍繞著一個問題轉動——在此起伏之地,如何能完成任務?
等他回神看向腳下的屍體時,唐、朱二人已嘔吐過了兩三輪,此刻正在旁邊捏著胸口喘息。
屍體的腹部已被挖開,五髒六腑瀉了一地,鮮血與腸道裏的汙穢物混合在一起,一陣陣熏天的臭氣直衝人鼻孔,恐怕連最富經驗的驗屍官驟見此翻場景也要嘔出幾口酸水。
胡明福也不禁捂鼻,側頭避開,說:“剛才從這裏晃過去那家夥定是在這兒進餐,看到我們才躲了起來,不知是中了哪種降。”
聞“進餐”二字,唐、朱二人再狂吐一輪。唐波喘著氣說:“老兄……別……別再說了,再說我腸子都要嘔出來了,快些離開這裏。”
胡明福說:“是快些進去麼?”
唐波不敢再去瞧那屍體一眼,將腦袋遠遠歪在一邊,說:“進去也行,被那些人咬死也要比在這兒嘔死光榮一些。”
三人不再言語,緊緊將嘴巴閉了上,怕再張口就嘔出鮮血來,腳下不停,緩步繼續向岩洞內移去。
胡明福左手握比首,右手執繩索;唐波左手舉手電,右手持手槍;朱懷飛左手提菜刀,右手執繩索。三人一直保持這種狀態入得洞內。
胡明福剛步入到頑石與頑石的縫隙間,腦海中便有無數個信息跳躒,意念四散而觸,感知到裏麵似乎有不少邪物存在,遠遠超過了當初眾人估計的四人。這是怎麼回事?難倒這裏麵也是個墓穴?胡明福心裏不禁打鼓。
不過,胡明福很快就否定了這裏是個墓穴的可能,因為這裏屬於“隱龍”的尾翼,既沒有龍頭的顯貴霸氣,也沒有龍尾的取巧陰森,在這兒藏人並不見得比尋常地頭好上多少,況且,這裏的風水陣勢非常容量質變,一旦哪天雨水發飆,將整個岩洞衝刷坍塌,巨山壓頂,到時吉穴就會變成了凶穴,被埋藏之人的子孫後代將永無翻身之日。當然,這隻是他的妄加猜測,不排除有人不明其中原由或自願永無翻身之日的可能。
越往裏走,胡明福越感覺到大腦中的那些信息炸成一團,仿佛是乞丐身上的跳蚤——無窮無休止地跳躍個不停,多到無法掌控的地步。有時候他感覺旁邊就有邪物存在,可扭頭瞧去,從頑石與頑石的空縫中一眼望出頭,卻連個影子也沒瞧到,感覺真是讓人鬱悶異常,這不是明擺著調戲人麼?
在裏麵兜了幾個圈子,胡明福隻聞雷聲不見雨淋,心裏當真是又可笑又可氣。最後,他鎖定了一個邪物的存在——它躲藏在一塊兩米多高的岩石的背後,於是,三人分成兩夥躡手躡腳從兩邊匍伏著循去……
胡明福猛然探出腦袋,在黑暗中,赫然瞧見一個黑影蹲伏在地上。它的眼睛此正瞅望著他,他看到它的那一雙溜圓、似雞蛋般大小的眼睛,泛出一股股深藍色賊光,在黑暗中隱隱若現,甚感空幽。要不是他早做好了心裏準備,說不定此刻已驚呼了出來——這,絕不會是人類擁有的眼睛。
這時,唐波將手電光豁然射到,以胡明福的目力都沒有瞧清楚的情況下,那黑影已淩空躍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後,閃身躲藏到了另外一塊大石頭後,僅從身形亦可看出,絕不是那些中降之人。
“是某種動物!”胡明福心裏一閃而過,“可動物上怎麼會帶有不亞於那些中降之人的邪氣?”他正在思索間,忽聞唐波說:“老胡,什麼也沒有啊,你那感應能力是不是失靈了?”
朱懷飛從唐波背後,岩石的那一邊伸出一顆頭往地上一瞧,說:“真是沒什麼,啥玩意都沒有啊?”
胡明福瞧得明白,敢情這小子比唐波還膽悚上幾分,剛才定是躲在唐波身後,此該聽到唐波說什麼也沒有才敢將他那顆腦袋似般緩緩伸出來。於是,他說:“等你們倆瞧到那它還能逃掉麼?我早已將它捉了住。”
唐波說:“這麼說那你瞧到了?是什麼?”
胡明福搖頭苦笑,說:“我也隻瞧見一個黑影,至於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從身形上來看絕對不會是那些中降之人,而且動作也比那些人迅捷得多。”
聞言,恐懼感像瘟疫一樣四處漫延,唐、朱二人的臉上均露怯意。瞧此,胡明福為了不讓兩人有再次臨陣脫逃的念頭,隻有鎮住繼續說:“不過不需擔心,這些家夥比你們還恐慌,瞧見我們就隻知道逃跑。哦~唐司令,你還記得老盧子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