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福也坐下,隨手掏出兩支煙遞給唐、朱二人,自己點上一根深吸了一口後,思維便在頭腦裏一點點回攏清晰。他估計出老盧所要說的事一定與遠處那座山脊有關,因為他現在記起以前在郭啟超那本書上見過這樣的山脊——那是一幅黑白畫,現在是越看兩者之間越像,可記不太清楚介紹那幅圖的內容,好像是說什麼風水什麼龍之類。
大家沉默了半響,諸如唐波不太愛用大腦之輩差點就靠在樹幹上睡著了的時候,盧加文開口終於開口了:“這條山脊呈S形,像蛇一樣曲阜開來,並且隱匿在森林裏,這在風水八卦上講叫作‘隱龍’。而我們昨天所見的那座山丘則是隱龍的尾巴,比較矮小,所以當時並沒有引起我的注意。而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是隱龍呈現出的S形的背後,尾巴與前麵彎頭的中間部位,所以你們看,前麵的山脊不但高度也達到從霧氣中顯露出來的程度,而且微微向我們左手邊彎曲。”說著,他又停下來,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虛汗。
唐波瞧著他那副模樣,說:“你嘰嘰歪歪說了一大通,可我們此刻還是不明白你究竟想說什麼!”
胡明福也問:“老盧,你倒底想說什麼?是不是你心裏……”
盧布想幫盧加文把背包卸開一些,被他擺手拒絕了,繼續說:“我倒不是害怕,隻是這種地勢在風水上來講古怪的緊。”
其實,胡明福一聽“隱龍”這個詞就記起來了,據郭怡那本書裏所講,“隱龍”並不見得有多古怪,隻是從風水陣勢上講比一般地頭好上那麼一點,藏死人會蔭子福孫之類,卻不知盧加文為何這般緊張。於是,他安慰道:“據我了解,隱龍隻是有些陣式罷了,並不見得有多古怪,您老是不是有些自己赫自己?”
盧加文搖了搖頭,繼續說:“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瞧那條瀑布,定是順著隱龍身蜿蜒至隱龍尾而形成的規模,這種呈S型蜒轉而成的河流在風水上稱之為潛龍,隱龍與潛龍糾纏在一起你又知道叫什麼?”
未等胡明福開嘴,唐波搶口說:“這個我知道,是不是叫隱潛龍?”
聞言,眾人無不汗顏。盧布說:“呸!”
盧加文倒是一臉正經,說:“這麼叫也無不可,因為這種地勢我以前也聞所未聞,不知有何名堂,該怎麼去理解,我隻是在心裏隱隱覺得有些古怪而已,所以在以前沒有人給這種地勢命過名的情況下,怎麼叫都可以!”
胡明福徹底被老盧子這翻話給侃暈了,大腦恍惚了大半響後才稍稍清醒了些,說:“聽你說了半天,結論還不是在自己赫自己?”
唐波想起盧加文說過的一句話,接口胡明福說:“你不是說任何事憑空猜度起來都沒意思麼?現在又何來瞎猜一通?‘兵未行,士先竭’你可知是軍中大忌?”
盧加文無奈地笑了笑,說:“你倆說得我無言語了,這事先不說了,現在先去找找那幾人,容一些時間讓我再好好思考思考。”
當下,幾人經過商量,覺得盧加文精神狀態不太好,反正鑽洞子綁人又是體力活,他也幫不上忙,於是便給他留下那杆獵槍讓他看護眾人的背包,由胡明福領著其餘幾人拿了羅盤、手槍、比首、繩子、手電準備出發。
臨走時,胡明福又讓盧布留了下來,因為他覺得老盧子獨自一人其實挺危險的,野獸時常出沒之地,可憐那杆獵槍又隻能打死一隻兔子,有兩人相互照應要強上許多,再者,從盧布這一路的表現來看,她似乎更像是個貪玩的丫頭,卻不知帶上她有何益處。
想到此處,胡明福不由得多留意了一下盧布。她大約隻有二十出頭,與盧加文將近四十的年紀相差甚遠,兩人相貌更是天地懸殊,看起來絕不會是兄妹。而且這次相比於上次前去西藏,有政府的正麵幹涉,故而要嚴肅得多,絕不可能出現像上次郭怡那樣隻是出來散散心的情況,所以這裏麵肯定有隱情,隻是胡明福暫時猜不出來罷了。
當然,這些隻是胡明福一廂情願的推測,盧加文不開口他也不好前去刻意詢問,因為到目前為止,這還不關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