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絕望森林(2 / 2)

海因裏希走的時候很匆忙,甚至沒有與維傑道別。事實上,安娜一把拎起維傑就鑽進了叢林。小維傑被夾在安娜的腋下,氣力之大甚至讓他沒有反抗的餘地。那叢林仿佛是噬人的魔鬼,變異植物的葉子邊緣鋒銳無比,輕輕沾一下就留下一排帶血的齒印。安娜高速的奔跑讓這些魔鬼發出不滿的吱啦聲,越發狠命用枝葉抽打起來。維傑想起修道院中流傳的關於吃人巫婆的鬼故事,他越發覺得那個荒誕無稽故事正在真實的上演。所以,當安娜將它帶到一個荒廢的古堡時,維傑已經認定這巫婆八成是要吃了自己。

古堡可能建於七國時代晚期,上麵密布著拳頭大小的射擊孔。雖說隻有三層樓高,但卻改變不了它那個時代混亂野蠻的氣質。安娜放下維傑,走到古堡門口,石門像巨獸的大嘴一般自動打開,露出猙獰的犬齒和幽深的食道。

“你……你不會吃我吧?”維傑忍不住停下腳步,鼓起勇氣說,“我要離開這裏!”

“不,孩子,我隻吃素。不過晚上戰魂屍是會出來吃人的。”安娜盯著這個手足無措的小孩,嚴肅的回答,“你想離開,那現在就走吧。”

然後她就獨自走進了古堡,石門緩緩關閉起來。

遠處隱隱傳來陣陣哀嚎,令維傑猶豫了好半天。當他終於決定先進古堡躲一躲時,卻愕然發現古堡的門無法打開。

“安娜小姐,請開門。魔鬼來了。”維傑此刻也顧不得那個關於巫婆的鬼故事了。

“真沒禮貌,我難道不是你老師嗎。”古堡內女人的聲音大聲埋怨道。

“安娜……老師,請開門吧!”維傑低聲下氣的請求。

“你難道不怕我吃了你嗎?”女人繼續逼問。外麵的嚎叫越發近了,可憐的維傑已經被嚇的語無倫次了“怕,不過我更怕外麵的魔鬼。不,我是說,你隻吃素的。”

“實際上,我偶爾也拿小孩換換口味。”到了這個時候,脾氣古怪的安娜還有心繼續嚇唬他。

“……”

最後,當閃著凶光的紅眼的戰魂屍們逼近到離維傑隻差一爪分屍的距離時,安娜才從門外現身,一劍削掉離維傑最近的一顆腦袋,把他拎回古堡。

“記住,今天我上的第一課就是聽話。我想你應該聽進去了。”當維傑那雙抖成篩子的手努力舀湯時,安娜老師才開始正式的教訓,“看你那個兔子膽,你那個死鬼老爸比你強一千倍!”

“安娜小姐……呃,老師,您知道我爸爸的事情,是嗎?”聽到安娜的說起他的父親,維傑小心翼翼的請求:“您能告訴我嗎,我問過我叔叔,可他不肯說。”

安娜老師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正壓抑自己的怒氣。維傑嚇的大氣都不敢出。古堡外,成群的戰魂屍正在遊蕩,不斷發出駭人的嚎叫。房間內的空氣頓時壓抑到了極點。

終於,似乎安娜也受不了那種壓抑的氣氛,狠狠罵道:“你父親是個混蛋,你知道這個就夠了。你也是個混蛋,你將來可能比你父親更混蛋。我一輩子就在和你們這些混蛋們打交道。”說完,她看了維傑一眼,那目光飽含殺意。維傑慌忙低下頭,安娜接著警告:“我才不管海因裏希那個混蛋是不是你叔叔。告訴你,小混蛋,你要是惹我生氣了,我就把你扔出去,讓外麵那群惡鬼吃了你!”

剩下的時間就在沉默中度過,安娜草草吃過飯就帶著維傑去了閣樓上的一個小房間,作為他的寢室。

“那麼,安娜老師,那個……那些怪物晚上會偷偷溜進來嗎?”維傑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會,那些怪物是不會闖進古堡的。”

“那麼,安娜老師,那個……您晚上睡哪?”維傑注意到安娜老師的房間並不在閣樓。

“你問這個幹嘛?”安娜的語氣有點生硬。

“我可以跟您睡嗎,不,我的意思是睡在您隔壁的房間嗎?”維傑說的吞吞吐吐。

“我睡地下室,而且……”安娜麵色突然一變,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警告你,不要去地下室!”

當安娜走後,維傑以最快的速度檢查了門窗,然後將一張小桌子抵在了門後麵。疲憊不堪的維傑倒在床上,想起從修道院被人欺淩到現在的孤苦的處境,不禁偷偷哭泣起來。不一會兒,維傑就進入了夢鄉,維傑夢見自己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召喚著他。

“爸爸。”睡夢中的維傑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