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那年四十歲。父親今年,四十七歲。
周誌高想到父親,忍不住眼眶濕潤起來。若不是那條奇異的金色吹風蛇,一切也許將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那天也是個晴天,熱天,他放學回來,一頭紮進西湖裏,如往常一樣自由地在水中穿梭,突然他看到了一條閃著金光的吹風蛇在水裏晃來晃去,蛇頭對著他。
周誌高頓時被嚇得手腳不知該如何劃動了,象在夢裏經常遇到的危險,想走走不了,想喊喊不出,身體本能地向水麵衝,嘴巴卻不停地張開,如饑似渴般不停地喝水,終於使盡氣力奮力衝出水麵,啊一聲叫後又如石沉大海般沉下西湖。他記得自己最後一眼依然看到那條金色的吹風蛇原地不動地盯著他。
後來,他醒過來的時候,正看到救護車拉著父親飛馳而去。姬叔叔從他屁股上拔出一根長針,說道:“你得救了,你老爸卻危險了。”
後來母親告訴他:父親當時恰好回來,看到他在水中冒上來又沉了下去,當即跳進水中,找了好久才找到他,等到把他救上來,自己卻又沉入水中。
父親雖然活過來了,卻永遠成了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沒有表情,沒有語言,沒有聲音,沒有反應,終日坐在輪椅上,或睡在床上。
父親成了周誌高一生的痛,時時如泰山壓頂一樣壓在他身上。他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隻有把父親的路和自己的路合二為一,把父親的人生和自己的人生合成一體,用最優秀最完美最問心無愧的人生來報答他。
周誌高突然看到姬雨菲脫下薄薄的裙子,隻穿著內衣內褲,一身的美麗全然曝光在他麵前。他的身體陡然燃燒起來。他隻有二十歲,他從來沒有見過女人的身體,從來沒有過那種夢裏時常看到的場景。他感到呼吸在緩慢,幾乎沒了知覺。
“關燈,誌高哥哥。”姬雨菲羞澀地一笑。她一指她的房間,緩緩走進去,睡在床上。
周誌高如機械化般,關掉一盞燈,大廳暗下來,又關掉一盞,廚房暗下來,他不由自主地向姬雨菲的房間走去。
寬大的雙人床,柔軟的床墊,玫瑰花夢幻般開放的床單,暗暗地湧動一縷縷十裏香的味道。姬雨菲半坐著靠在床頭,一張白色的薄紗遮住她的下半身,嫵媚的臉,純真的眼,雪白的肌膚,豐滿的身段,還有臉上奇怪的笑容。
周誌高控製著自己身體裏澎湃的欲望,反反複複地告誡自己今天晚上來的目的,就是解開姬雨菲腦中的“媽媽”到底是什麼東西?到底是姬雨菲的幻覺還是果真有一個“媽媽”出現?
可是,他隻有二十歲,而且,他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周誌高突然衝過去,撲在姬雨菲身上。
姬雨菲大吃一驚,猛然將他推開,手一揚,打在周誌高臉上。
周誌高內心沉睡了億萬年的魔鬼被這一巴掌打醒,突然竄了出來,他感覺到自己已經無法控製這頭魔鬼,再次撲向姬雨菲。
姬雨菲大叫:“媽媽,媽媽,快來啊,媽媽!”
周誌高突然聽到一聲聲“絲絲絲”響,來自姬雨菲的房間外麵,這是一種奇異的詭異的聲音,他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後背一陣冰涼,他想到了一種東西,卻不敢相信這種東西會出現在這裏。
他突然覺得那頭魔鬼瞬間隱匿下去。
周誌高急忙退回到房間門口,氣喘籲籲。
“關燈呀,誌高哥哥,我媽媽來了。你不關燈,媽媽就不會來了。”姬雨菲在床上小聲小聲地說道。似乎剛才的一切,她已經忘記得幹幹淨淨。
任雪跑到那個小包子鋪,一籠籠小籠包高高壘起,每一層都冒著熱氣,一陣包子的香味如蟠桃園裏長了千年的蟠桃果的味道。小店裏空無一人,火還在燒,卻沒個人影。地上翻倒著幾個凳子,還有幾籠小籠包倒在地上,似乎是一個人十分匆忙地跑過碰翻了。
任雪肚子更是咕咕直叫,恨不得馬上就吃掉所有包子。她四處張望,竟然沒有人,她隻好大聲喊叫道:“賣包子了,有人買包子!”
“喂,喂,那個美女,這邊,快來這邊!店裏有鬼!”任雪的左側三百米處的一間發廊裏,探出一個肥胖的女子,向任雪叫喊道,聲音裏充滿恐懼。
任雪看了看,沒有理她,別說店裏沒有看到鬼,就是見到了,她也不顧了,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她當即從錢包裏拿出一百塊錢,放在桌上,用辣椒醬的瓶子壓住錢,然後自己揭開小籠子,終於看到了雪白芳香的小籠包。她拿下兩籠,打開,拿起筷子,飛快地夾起,一下子吃下了十隻包子,吃到最後一隻包子時,突然彎下腰,哇哇地又把包子吐了出來。
任雪突然發現,包子裏的肉,味道十分奇怪,剛才吃最後一隻包子時咬中了一小塊堅硬的肉塊,吐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個小爪子,長著四隻小爪,連著一小截小腿肉。任雪突然想到了一種動物——老鼠!她肚子一陣翻湧,全吐了出來。
任雪感覺到有一個人來到了她麵前,站定,冷冷說道:“浪費就是犯罪,不想吃還吃得象個餓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