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建林是非常想回去的。他也舍不下這張老臉。不肯第一個服輸。
孩子是夫妻之間溝通的橋梁,李大寶主動擔起了父親和母親複合的橋梁。
他說:“爹,你就寫個保證書吧,反正娘不認字。低一下頭又不會死人。”
李建林沒辦法,隻好咬咬牙寫下了保證書,保證以後再也不跟張寡婦玩過家家了。
李大寶又拿著保證書去見娘,大寶娘看到保證書以後衝兒子一笑:“大寶,把你爹的被褥搬回來,晚上讓他回家睡。”
李大寶又跑回了醫館,抱起了被窩,拉著父親的手,回到了家。
李建林臉紅脖子粗,再一次見到媳婦以後還很尷尬呢。
大寶娘還是沒理他,將孩子交給秋雨,燒火做飯去了。
晚上,大寶娘幫著男人疊好被窩,然後燒熱了土炕,被窩也暖的熱乎乎的,等著男人上炕睡覺。
李建林抽抽搐搐,半天才解衣服上炕。
開始的時候兩口子誰也不搭理誰,沒多久,大寶娘就忍不住了,過來拉男人,說:“喂,喂喂喂喂。”
李建林說:“你叫雞呢我沒名字啊”
大寶娘說:“咋鑽寡婦被窩,你還有理了我錯了還不行嘛,不該摔鍋砸碗,也不該用腳踢你,過來俺看看,傷口嚴重不嚴重,還疼不疼”
她使勁搬過男人的身子,幫著男人查看傷口。
李建林一轉身,猛地抱住了大寶娘,鑽進了女人的被窩。
大寶娘輕輕捶打了男人一下,說:“你呀,討厭死了嘻嘻嘻。”
接下來屋子裏不安穩起來,開始叮叮咣咣作響。李建林說:“你輕點,孩子還在那邊呢,聽到了笑話。”
大寶娘說:“怕啥,孩子大了,啥不懂啊,咱倆不幹這個事兒,怎麼會有他個王八羔子”
“嘖嘖嘖”
“叭叭叭”
“老不正經!”
一陣拔瓶塞的聲音傳來,李大寶跟秋雨在那邊笑得捂著肚子,都爬不起來。
他知道爹跟娘的關係和好了。
鄉下就這樣,夫妻沒有隔夜仇,都是床頭打架床位和。
男人偷女人不算個事,媳婦知道了,打鬧一陣,日子該過還得過,離婚的代價太大,沒有那個家庭禁得住折騰。
爹跟娘這邊和好以後,李大寶又發愁了,那就是怎麼去安慰丈母娘張寡婦。
張寡婦這人不容易,一個人將秋雨拉扯大,大寶不想看著丈母娘就這樣消沉下去,也不想父親跟他糾纏不清。
第二天早上,大寶特意到鄧瘸子哪兒理了發,換上了一件幹淨的衣服,拉著秋雨去走親戚。
他想勸勸張寡婦,最好跟父親能保持一定的距離。兩親家糾纏不清,村裏人是要笑話的。
李大寶怎麼也想不到張寡婦會那麼的開通,也是那麼的聰明,還沒開口呢,張寡婦就說了:“大寶,娘知道你要說啥,也知道秋雨要說啥。
你們兩個放心,諸如此類的事情以後不會發生了,俺跟你爹能有那麼一次,這輩子也知足了,俺以後不會纏著他,更加不會破壞他們兩口子的感情。
這輩子,俺就這麼過了,那種事雖然美,可也不能當飯吃不是俺要顧及你倆的臉麵。”
既然張寡婦這麼說了,李大寶也就放下了心,一塊石頭落了地。跟秋雨對看了一眼,兩個人會心地笑了。
張寡婦果然跟沒事人一樣,表情很快樂。因為她畢竟勾走了李建林的心,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她知道男人一直在掛著她。也一直在愛著她。這就足夠了。
雖然兩個靈魂近在遲尺,但身體卻遠在天涯,她就當自己嫁給了李建林,男人出差去了,早晚一天會回來。
所以她抱著秋雨跟大寶的兒子又摟又親。臉上也顯出了甜甜的淺笑。
家庭的矛盾得以緩解,李大寶感到很興奮。張寡婦給他們做了麵條,吃過飯以後,大寶拉著秋雨抱著孩子回家。
這時候,遠處的山梁上傳來了隆隆的爆破聲,轟!轟!轟!驚天動地,震耳欲聾,那麼的熟悉,那麼的震撼。
這炮聲整整伴隨了大寶一年半的時間,是山裏的工人打完炮眼以後,填上了炸藥,在開山修路。
一聲,兩聲三聲,隆隆的炮聲震耳欲聾,整整響了九下。
李大寶的一條腿本來已經邁步進了家門,忽然就停止了,呆呆地發愣。
秋雨趕緊問:“咋了”
大寶說:“等等,不對勁。”
秋雨問:“哪兒不對勁”
大寶說:“回來的時候我交代過,每次必然要打上十個炮眼,填上十個雷管,為什麼隻響了九下
哎呀不好,啞炮,一定是啞炮,估計要出事,秋雨,你先抱著孩子回去,我到山上去看看。”李大寶將孩子遞給了秋雨,他預感到一種不祥之兆。
前天回家的時候忘了跟鐵蛋哥交代一下,碰到啞炮短時間內千萬不能靠近,萬一那啞炮猛然炸響,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按說鐵蛋哥當過兵,幹過爆破,可他是個馬大哈,幹什麼事兒都是憑著感覺。有幾次差點送命,大寶已經批評過他好幾次了。可鐵蛋哥就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