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顏愕然,她突然覺得害怕,隻是有一點她很清楚,兮澤絕不是他派來接她的——因為她和他有過約定,現在還不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那麼兮澤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呢,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兮澤卻在這個時候又道:“不管怎麼樣,你今天必須跟我走。”
“要是我說不呢?”慕傾顏絲毫不懼他的挑釁。
他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卻突然走到了她的跟前,沒有預兆地狠狠地將她摟在懷裏,他神情糾結但沒有任何遲疑便粗魯地低下頭去吻住了她的唇。慕傾顏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下隻有疑惑,就在這時候,窗外濃雲褪去,皎潔的月光灑灑然地射入書房內,門口竟然早已站了一個人,他愣愣地站在那裏神情一片空白,夜深了,他本想給妻子送來件衣服,可是有時候畫麵也會給人開玩笑,不多不少堪堪截取叫人誤解的那一段,於是人也就順其自然地斷章取義,眼睛沒有說謊,是命運的算計罷了!
蕭清墨沒說什麼,隻是覺得腦子裏暈暈乎乎的,便想輕輕掩上門就走,慕傾顏推開兮澤既不生氣也解釋,隻道:“清墨……”
蕭清墨隻覺得很累,整個人就在這一瞬間感到不堪重負了,在大腦裏搜索著,卻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地說了句:“你們走吧。”
她想說,你誤會了!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太諷刺了,誤會什麼?誤會她對他不忠?她又怎麼說得出口!而現在,蕭清墨已經告訴她,讓她走了呀,至少她覺得自己是絕沒有資格和他討價還價的。
走出雅禾堂大門,慕傾顏突然停住了腳步。兮澤回頭望她,她也正不解地看著他,她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兮澤的目光變得很柔和,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地哀求意味,他猶疑地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慕傾顏不禁覺得可笑,輕蔑地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請’麼?你真的非要如此麼?”
“多有冒犯處請姑娘見諒。”兮澤很是卑微地道,這與剛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其實他也一直以各種各樣的他出現在不同的人的麵前,誰又知道那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慕傾顏深吸了口氣,道:“你不是冒犯了我,而是冒犯了清墨。”
兮澤急道:“我又如何能顧忌到這麼多!”
慕傾顏不解,道:“倒好像是你受了委屈一樣的。”
“我不想與你爭辯了,事已至此,你必須和我走!”兮澤開始心煩意亂。
“你把話說清楚,我最不喜歡這種不明不白的感覺。”
兮澤想了想,道:“此事決不能讓我主人知道。”
“所以,你剛才那樣不隻是想借蕭清墨之口讓我離開雅禾堂,還想以此事為要挾——要是我不替你辦事,你便要再借蕭清墨之口將他看到的一切告訴你主人,到時候大不了就和我同歸於盡?”
“正是。”兮澤也絲毫沒有再隱瞞。
“好,你說吧,什麼事?隻要不會傷害到他,我都可以答應你。”
蕭清墨回到房裏,整個人無力地倒在了床上,他蒙上被子努力地開始睡覺。此時此刻,在他的心裏也沒有什麼希望什麼假設什麼不解了,夜色太濃重,他沒有心思在這樣的情況下去探究什麼事實。他不悲傷也不難過,也無所謂什麼麵對不麵對接受不接受。而當務之急,就是好好睡一覺,不管是什麼事情,總要養足了精神再去解決嘛。
或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對傾顏的感情有十幾年了,像今晚的小插曲根本不值一提啊……愛情是什麼?很多人以為那是生命的全部,如果你將你的生命完完全全地交付給一個人,那個人一定會和你一樣鄭重地對待這份感情的。蕭清墨相信,隻要自己足夠愛她,那她也一定會愛他,他不會希望也不會要求她為自己改變什麼,因為他喜歡的就是她本來的樣子啊。
可是人心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你對別人好,同樣的好,對不同的人卻會產生不同的理解,有人把它當做友情,有人把它當做恩情,有人把它當做愛情——其實所謂緣分,不過是上天樂此不疲的分配遊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