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文侯右臂一擺,頓時一切遮蔽物邊都出現了無數的弓弩手,幾百張勁弩對準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冷哼道:“你這般大動幹戈的來對付我,是我的榮幸還是你的虛弱?”
鴻文侯亦冷哼道:“這埋伏卻不是為你準備的,隻是碰巧有你這樣的人出來攪局,順便也能將你解決了罷了。”
紅衣女子緩緩起身,道:“早知你有此狼子野心,當初便應該將你殺了!”
鴻文侯沒有理會她的話,突然下令道:“放箭!”
“你們憑什麼聽他的!”他話音剛落,她便一秒也沒間隔,緊接著道。
然而,亂箭已然急急忙忙地離了弦,幻化成密密麻麻的冰冷的雨四麵八方地向她襲來,卻見一個火紅色的身影瞬間移走在箭與箭之間的狹小間隙中,仿佛一道疾光,不可思議的在每個人的眼皮子地下穿梭雜亂斜織的箭網。
鴻文侯心下大驚,那女子竟然躲過了千萬支箭,堪堪立在了他的麵前。弓弩手不情願的放下了手中的弓弩等待侯爺的下一個指令。在場的大臣沒有一個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而對於眼前這個鴻文侯口中的大夙國公主更是一無所知。他們傻傻的站在鴻文侯的身後,各個昂首挺胸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此時此刻,這些人都隻是一副代表了朝廷尊嚴的皮囊而已。
紅衣女子逼視著鴻文侯身邊的那四位“妙行”長老,怒道:“妙行老兒,你們可睜大了眼睛仔細瞧瞧,眼前這個人是不是你們的掌門!”
“妙行”四長老對望了幾眼,妙一不解地道:“此話怎講?”
群臣一陣騷動,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據他們所了解的,大夙國與本國之間是不應該存在什麼過節的,那麼就應該是那公主與侯爺之間的私人恩怨了,可是為什麼那些的對話他們一句也聽不懂。
紅衣女子沒有回答妙一的問題,直接又對鴻文侯道:“怎麼,難道你想要這樣扮演別人一輩子麼?”
鴻文侯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紅衣女子毫不軟弱,又十分真誠地道:“你收手吧……當初是我對不起你,你又何必將憤怒發泄到其他人身上呢!”
“莫名其妙!”鴻文侯沒有理會她,隻一轉身便對身邊的妙一道,“替我解決了這瘋女人!”
周圍的一直都沒有聽懂他們之間的對話,他們也深信那些東西也是不需要他們去了解的,他們隻需聽命他們的侯爺他們的掌門便是。妙一沒有多想,寬大的雙袖鼓動起來,一股強大的氣韻正在成長,紅衣女子的裙擺微微蕩開了些,眼看妙一那預備叫人猝不及防的一掌正欲打將出去,紅衣女子纖腰快速輕轉,早已近到了妙一的身側,玉指輕扣他的喉部,妙一大驚,這女子竟然如此熟悉他的招數,即便是掌尚未出,她仿佛也已預先了解了他的套路,叫他完全沒有攻擊她的機會,現在反而還受製於人。
隻見那女子緩緩地摘下白玉麵具,妙一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吃吃地道:“夫、夫人?”
“現在我已以真麵目示人,該輪到你了!”原來此人正是蕭夫人藺羽兒,語氣中帶著一份不容回絕,她死死地盯著鴻文侯,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凝神屏息地看著這個鴻文侯。
“哈哈哈哈——”鴻文侯突然大笑,道,“無妨!”卻聽“嗤!”的一聲,覆在他臉上的人皮麵具竟一片片的如同蝴蝶一般四散飛開,高束的發髻也同時傾瀉下來,那是一張更加年輕俊朗的臉,約莫三十餘歲,較蕭安國清潤許多的麵孔上卻還帶著一絲與蕭安國十分相仿的神韻,而那頭漂亮的銀發也褪成了黑色,隻剩下鬢上幾縷無法掩蓋的金黃,長發盤旋亂舞,就像他對這世界的挑釁。
弓弩手徹底放下了手中的弓弩,群臣不自覺地讓自己更靠近身邊的同伴,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他們什麼都不敢想卻又什麼都在想,這麼長的時間,所有人都被一個假侯爺騙了,並且,就在早些時候他們還放心的將朝廷交給他,多麼可怕啊!可是他到底是誰?他想要的是什麼?更重要的是,他會不會對他們不利!月公主,這個時候,很多人想起了他們的月公主,或許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幾年來,這個小姑娘已然成了他們的依賴,他們開始後悔之前對她的不滿,開始鄙視原先自己思想中的那些迂腐至極的想法,因為那個“小姑娘”早已經成了他們潛意識當中的領袖了。不是說這幫大臣在受到威脅之時有多懦弱,也不是說那些皇宮裏的弓弩手有多無能,而是說不論一個多麼強大的團隊在失去了他們的領導支柱後,每個人的內心都會多多少少的起變化,這讓他們成了一堆散沙,而沒有了核心便也沒有了戰鬥力,沒有人出來指導、說話誰也不會輕舉妄動,而他們也直到現在才開始意識到月公主對於這個朝廷來說有多重要。可是現在講這些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