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三章 兄弟(1 / 3)

月公主不僅有些恐懼而且還有些彷徨,她開始試圖回憶那晚的夢境,開始試圖尋求每一個細節中所隱藏的涵義,她絕不相信那僅僅隻是巧合,至少在這樣一個日子裏,她身邊的人是不應該消失的那麼徹底的。

月公主走出了德熙宮,她就是這樣,就算自己心裏有害怕有不解,可她始終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正是因為如此,她是絕不會讓自己有一刻的遲疑讓猶豫乘虛而入的。她好奇,她要強,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她都能完美的將內心的虛弱與強勢處理好,然後使自己以冷靜的姿態來麵對挑戰。她害怕孤單,但是絕不依賴任何人,就像此刻,她依舊相信她不需要靠別人的幫助也能夠控製眼前這個局麵,因為她注定會是勝利者,從小到大,是沒有什麼東西她想要而又得不到的!

今晚的夜色叫人十分的不安,十分的迷惑。這世間有成千上百種顏色,每一種顏色的背後又都有好多種解釋,比如,紅色。人們都叫她月公主,也許可以很牽強的說那是因為她與“月”之間的不解之緣,現在,她已經不知道那真的是夢境中的鮮血染紅了佳節之月,還是因為她的眼睛變了顏色。人總是喜歡一廂情願的發掘事物與事物之間的聯係,然後加上比喻、借代、聯想等等修辭來預言將要發生的事情。

月公主心中胡亂想著什麼,沒有什麼具體的意識便已穿過了好幾道的宮門,偌大的一座皇城之中竟然真的隻剩她一人了!沒有一個宦臣,沒有一個使女,就連宮燈也是虛浮在半空中好像是給什麼隱形的人提著的了。

奇門遁術!奇門遁術!當月公主再一次走到德熙宮門口的時候,大腦中不由的冒出“奇門遁術”這四個字,她是個聰明的人是個見識多廣的人,她再一次確定不會有人能夠來救她的事實了。她甚至想到自己所處之地肯能並非皇城,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變成了假象。所有的建築周圍都泛著柔和的紅光,或許紅色代表喜慶、勝利,或許紅色也代表血腥、殺戮,但是此時也許代表幻象!

她十分確定現在的她是絕對的清醒,她也十分自信這樣粗糙的陣法是困不住她的。她一定要出去,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敢這樣戲弄她!

西郊的龍壇正經曆著一年中最喧嘩的一夜最不安靜的一夜,人們說笑著嬉戲著,許多人隻有在這個節日裏才會來同親朋好友聚首,賞月或者鬧月,皆是這人們所祈求的盛世給予人們的饋賜。安定無災,這是世人對於他們所處的世界最簡單又最苛刻的要求,今日,全帝都的百姓都來到此地朝月,爆響不絕的煙火還能為滿月的夜空錦上添花,這是上天對於這一方水土的眷顧麼?

鴻文侯同眾朝臣一直危坐在漢白玉高台上,他們俯視著眼前的繁華與鬧騰,他們微笑的很是謹慎,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朝廷在他的子民麵前的舉止,他們談吐的得體與否同樣關係到朝廷的尊嚴。

隻是,沒有任何預兆,蕭安國霍然起身,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隻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某個東西,他的眼裏竟是狠厲之色。

但見龍壇正西麵的白虎像上坐著一紅衣女子。那女子帶著白玉麵具看不到容貌,發髻由一朵赤色的曼珠沙華花挽起,雙鬢的幾縷銀絲已然十分分明。一身錦衣華服在大好月色之下泛起著柔和的光澤,低開的胸口,寬大的袖子,裝束甚是高貴。

時序與空間正在無限製的被切割,最終隻剩下無比遙遠而又無比靠近的世界的兩個端點。

鴻文侯正了正身,對那紅衣女子道:“這便是貴國到別國做客的禮節麼,大夙國公主?”

紅衣女子道:“我不是來做客的。”

鴻文侯垂袖一拂,怒道:“那你是來做什麼的!”

人聲早已自覺地散去,隻剩下一片叫人生悶的安靜為這兩個人營造出暢通無阻的對話的良好氛圍,可是,有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一見麵便連偽裝的客套都迫不及待地舍去了。

紅衣女子冷冷道:“我來做什麼,難道你還不知?”

突然,無數提燈的百姓從手中的那盞燈中抽出了兵刃——各式各樣的兵刃。其中一些,向神台退去,將鴻文侯護在最中間,還有一些,便向那紅衣女子圍去。在場的那些不知情的人們頓時茫然不知所措,驚慌之中的第一個反應不是留下來探究事情的原委,而是尋一條不至於惹禍上身甚至喪命的明路,於是,龍壇陷入了一片混亂——冷靜的人們依舊冷靜凝神的人們一直凝神,他們什麼都沒做,隻是讓周圍顯得更加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