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顧賢真心對花月安這話打擊的不輕啊。
他人品怎麼就能遭受這樣的質疑？他自我感覺還不錯啊。
唉，生了會子悶氣，顏顧賢歎口氣。
花月安以為顏顧賢認輸了，臉上不免沾滿了得意的神情。這神情落在顏顧賢的眼裏，有多殘酷啊，導致顏顧賢爆嗬一聲，“花月安，你……”顏顧賢頓了頓。
原諒他不是搞文字工作的，現成的詞句沒有那麼多，偶爾找不到詞也不算什麼多不可原諒的事。
隻是花月安奸笑著替他說，可就不可原諒了。
“我是不是特尖酸？特刻薄，特不可理喻？”花月安見笑，“沒錯啊，我已經放棄治療了，早就不吃藥了。”
現在的花月安，跟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顏顧賢真是不知道花月安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潑婦了，真恨他眼瞎，竟讓弄個這種女人在家裏！真是上輩子造的孽。
“覺得我難纏了？”花月安完全不知道見好就收，知難而退，“哎呀，我也好懷念我清純的時光呢，好懷念我逝去的青春啊，啊，還有我那如花一樣美麗綻放的少女情懷啊！”
看著花月安在一邊演話劇，顏顧賢黑了臉。
他已經不想跟花月安鬥嘴了，早知道跟女人，特別還是搞文字工作，特別特別還是八卦記者鬥嘴，那簡直就是找死。
算了，他記得今天是他生日來，被這死女人攪了興致，豈不是太不值了。
想著，顏顧賢轉身，衝著那一排人打招呼，“嗨，謝謝你們……”
話音剛落，本來就戰戰兢兢的工作人員，臉一下子僵了。他們互望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之夭夭了，隻剩下碩大的蛋糕空蕩蕩的擺在空寂的客廳裏。
怎麼了？顏顧賢撓撓頭，無法理解。
他當然不知道，他那甜甜一聲“嗨”，那如花的笑靨，對別人來講，是多大的威脅和恐嚇。
顏顧賢黑著臉，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恨得牙根癢癢。
花月安捂嘴輕笑，顏顧賢剛要發火。
花月安走上前，輕輕說了句，“生日快樂！”
顏顧賢其實非常想說聲“謝謝”的，可話到了嗓子裏，卻成了，“我不喜歡吃蛋糕。”
“那咱們抬出去，給他們說吧。”花月安提議。
“嗯。”
可蛋糕實在太大，顏顧賢跟花月安圍著蛋糕轉了好幾圈，也沒找到可以將這蛋糕抬出去的辦法。
“好歹你生日，多少吃一塊。”花月安擁刀叉切了一小塊，遞給顏顧賢。
“要不讓他們進來一起吃吧。”顏顧賢商量。
花月安想笑，又怕傷了顏顧賢，隻淡淡說道：“那還不跟殺了他們一樣難受。”
花月安說完，也給自己切了一塊，然後走出房間，招呼院子裏的工作人員，進來搬蛋糕。
顏顧賢有點心酸。
以往他的生日，總是熱鬧太過奢侈。
記憶中，生日就是奢華的大廳，各界人士的到訪，舞會、宴請、觥籌交錯，縱進浮華。
他的生日從來都不用他記著，沒到生日的前幾天，便開始有人張羅，有人獻媚。而今牆倒眾人推，如今竟然隻有一個人記得他的生日，他們之間還隔著跨不過去的溝壑。
花月安端著蛋糕盤，輕輕用叉子叉了一小口蛋糕，放進嘴裏，溫軟甜蜜的觸感立馬化了開來，似乎能讓人幸福的微笑。
突然，花月安說：“以前，在福利院裏，我們小孩子都盼著過生日，因為一過生日，貝尼媽媽便會從外邊帶一個大蛋糕回來。我們每個小孩子都能分到一塊。那時候，我們真的把貝尼當成媽媽。”
花月安說著，眼淚便往外湧，“然後，古家太太來了，每次她都會帶很多好東西，好吃的，好玩的，於是男孩子有了人生中第一個玩具汽車，女孩子有了人生中第一個布娃娃。於是，我們開始盼著古家太太來。”
“盼來盼去，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被遺忘了，失落落的，特別空虛。”花月安垂下眸，淚花從眼角掉下來，打在白皙的手指上。
“就在前些天，我終於知道自己到底丟失了什麼，我丟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
顏顧賢看著花月安動容的樣子，心裏一陣陣的酸。
“她的名字叫艾文。”花月安說，“我們都叫她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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