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願那樣懦弱一輩子。”顏顧賢垂著雙臂,幽魂一樣的轉身,漠然離去。
一個用罪孽鑄成的榮華,再熱鬧有什麼用?如果一個人的心靈披上枷鎖,再榮華,都不會幸福。
顏顧賢此刻無比渴望自己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父慈子孝,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
剛走出療養院,迎麵便碰上了洛羽辰。
洛羽辰表情肅穆,手裏抱著白色的菊花,立在療養院的外邊,似乎等待這顏顧賢的出現。
見到顏顧賢,洛羽辰抱著花走上前。
顏顧賢裝作看不見,垂下頭,大踏步快走,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可洛羽辰緊追不放,終於在顏顧賢鑽進車子的一瞬間,抓住了顏顧賢的衣角。
“阿臻,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洛羽辰垂下頭,“可有些事,我覺得我們應該說清楚。”
顏顧賢不語,隻是耷拉著頭,不受控製的失神。
洛羽辰伏在顏顧賢的耳邊大吼一聲,“請你務必要聽我把話說完!”
顏顧賢回過神來,不說話,不點頭也不搖頭。
“我就默認你在好好聽了。”洛羽辰說,“阿臻,從某種立場上來講,你跟我是一樣的,隻是你有名分,而我沒有。咱們的媽媽都是被爸爸所害,這是事實,就算逃避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洛羽辰頓了頓繼續說,“阿臻,我說我跟你的立場是一樣的,隻是讓你明白,你不欠我的,你沒有錯,你跟我一樣是受害者。整個事件,跟你都沒有一點關係!”
“如果,你還能無恥,此刻就不會這樣傷神,所以,阿臻,你,是個好人。”洛羽辰說。
顏顧賢苦笑:“好人?還真是老土的表揚方式。”
“我說的真的。”洛羽辰直視著顏顧賢,“阿臻,你一定覺得用血淚鑄成的財富是罪孽,是你一輩子償不完的債,所以,你怕了,想將這包袱丟了。可是財富本身是沒有對錯的,財富本身是沒有罪的。”
“你是在教訓我嗎?”顏顧賢依然不去看洛羽辰。
“有句話叫父債子償。”洛羽辰繼續說,“如果你覺得自己有罪,那就去償債!你好好看看你身後站著的,賣力為你做事,想要吃飽飯的金逸人。你想過沒有,如果沒有了你,沒有了金逸,他們該怎麼辦?爸爸犯了大錯,可也做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你看這個城市的欣欣向榮,你應該比我清楚,金逸究竟做了多大的貢獻。”
見顏顧賢眉頭緊皺,洛羽辰知道她的話,他全都聽進去了。
洛羽辰鬆了口氣,“阿臻,古若塵也不想讓顏家崩潰。他說顏家要是完了,這個城市將會陷入另一種絕望,股市會崩潰,物價會暴漲,大量的人會失業,這個城市至少會倒退十年。”
“你不想去贖罪嗎?”洛羽辰歪著腦袋看著顏顧賢。
“我今天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我怕記不住,幫著給你總結了一下。”洛羽辰傻笑著,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字條,念到,“第一,我跟你的立場是相同的,你不欠我;第二,財富是無罪的;第三,金逸不能跨。”說完,將紙條塞到顏顧賢的手裏,後退了兩步,衝他揮揮手,“我走啦。”
說完,朝著遠處奔跑。
地平線的方向,一輛灰色的蘭博基尼停在那裏,一個被距離拉長的身影肅然的立在車前,垂著腦袋。
等洛羽辰跑上前,古若塵打開車門,進了車子。
顏顧賢的眼睛有點濕,他垂下頭,看著躺在自己手心裏的字條,看著上麵熟悉的字跡,清晰的寫著:請不要悲傷,我愛的人。
眼淚瞬間溢滿了眼眶,他扭頭朝著遠方看,可什麼都不見了,隻剩下將天空切斷的灰白色地平線。
蘭博基尼裏,洛羽辰拍拍開車的古若塵,問:“你不想知道我跟他說了什麼?”
“你說你愛他?”古若塵玩笑。
洛羽辰扁扁嘴:“少爺淨開我玩笑。”
“我不在乎你跟他說了什麼。”古若塵說,“我也不會阻止你跟他見麵。”
“你就這麼不在乎我?”
古若塵答:“他跟你始終血肉相連,我沒什麼好說的。隻是,下次不要再借我的名義。”
洛羽辰耷拉下腦袋,語塞了。
的確,她借著古若塵的名義去鼓勵顏顧賢了,那些話古若塵從來都沒有說過。可不知道為什,她覺得古若塵應該想那麼說的,隻是鑒於身份立場,還有那股不共戴天的仇恨,他才沒有說。
隻能她替他說了。
原來是她自作主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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