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睡你爸爸睡過的女人嗎？”
這問題，如此犀利，如此尖銳，卻真的是擺在他們麵前無法回避的現實。
莫楓木然的望著緊關的房門，良久，垂下頭，離開。
他無法做到。
莫天然跟莫正軒的事情，他在程堔的窗外，偷窺得一隅，他覺得悲憤、鬱悶、痛苦，甚至忍不住去恨。
剛才，他也的確是衝動，一時間腦子被某種情緒占據，讓他忘了思考，隻是本能的做出反應。他想留住莫天然，想讓她幸福，看起來就是如此的簡單。完全沒有想到莫正軒的事情。
一旦想到了，他便再也沒有那個勇氣了，他隻能退縮了。
他做不到。
他將自己關進房間裏，難以言說的痛苦和憋悶，讓他喘不過氣，讓他難受，讓他瘋狂。
他沒有辦法平靜，起身，打開門，從桌子上拿起水果刀，狠狠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道。看著鮮血從自己白皙的胳膊上緩緩滲出，他似乎品味到了人生的某種快感。
疼痛，可以暫時讓他忘記憂傷。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很多人，喜歡以自殘為樂。
因為身體的疼痛，要比心裏的疼痛，暢快得多。
忍不住又劃了兩道，莫楓這才滿意的丟下水果刀，折返回臥室。
另一間臥室裏，莫天然拚命擦了擦淚水，倒在床上。
莫楓真的放棄了，她本應該高興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竟然湧出了從來沒有過的絕望。
經曆了這麼多，她早就對這個世界失去了念想，徹底徹底的絕望。可她現在才明白，她絕望的並不徹底，她還有期望，這個期望就是莫楓。
隻是，這最後一絲的光亮，最後一絲的希望，也破滅了。
真的，隻剩下絕望了，什麼都沒有了。
她跟莫正軒的事情，她本來決心爛在肚子裏。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她不想讓知道的話，這個人就是莫楓。
可是，她剛才竟然說了那樣的話，而莫楓竟然是那樣的反應。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想到這裏，莫天然非常緊張，非常害怕，她緊了緊衣角，使勁蜷縮了下身子。
努力不去想，不去想。
莫楓千萬一定不要知道啊。
時間在輪回中折返，沒有任何的悲喜，不曾沾染上任何的情愫，不緊不慢，嫻靜優雅。
第二天的婚禮特別的隆重。
這種隆重不是顏顧賢本意，而是莫正軒所為。
除了早就嚴正以待的謝天宇率領的南宮軍，莫正軒還私下溝通了多家媒體，全都堵在婚禮現場。
A市的各界也都派了代表而來。
極致的隆重，極致的奢華，前所未有的氣派。
顏顧賢陰沉著臉，望著大廳裏擠得滿滿當當的人，真的鬱悶了，全都是不速之客！
顏顧賢平日裏本來就是一張被冰凍過的臉，所以，就算鬱悶，也沒人看出他跟平時有什麼不同，全當這麵癱不會笑了。
古若塵跟洛羽辰竟然也來了。
洛羽辰的到來，似乎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顏顧賢都是洛羽辰的哥哥，這哥哥結婚，做妹妹的自然到場。
隻是，洛羽辰沒有想到古若塵也會來，特意在路上敲敲問過古若塵為什麼。
古若塵的回答很簡單：“他是我對手啊，聽說他要死，我當然看看他是怎麼死的。”
對於古若塵的回答，洛羽辰實在無語，幹脆無視了。
婚禮非常的順利，順利的讓早就做好準備的顏顧賢，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忍不住朝著莫天然看了看，莫天然的臉上也寫著疑惑和驚恐，但她演技很好，努力將這些情緒壓製，隻表現出自己的燦爛和明媚。
細細想想也是，既然是個陰謀，依著莫正軒的品性，這個陰謀應該是放長線釣大魚類型的。要是真當著這些媒體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當真是損人不利己。
想到這些，也就豁然開朗了。
婚宴開始，古若塵還是老做法的，躲進一個角落裏。
跟他遙遙相對的角落裏，程堔一個人安靜的坐著。他唇角挑著邪佞的笑，視線避開古若塵，望向不遠處的洛羽辰。
估計程堔的臭名實在太遠播，就算他是這個城市無可厚非的上流人士，可似乎沒有人敢跟他坐在一起。所以，程堔自成一席，很靚麗的風景。
洛羽辰被程堔看的渾身發冷，渾身起小疙瘩。可她不願意表現，隻好朝著古若塵訕訕的笑。
古若塵舉起酒杯，隔著虛空衝程堔舉了舉酒杯，然後仰頭喝下。
程堔也衝著古若塵笑，端起酒杯，也仰頭喝了下去。
“罷了。”古若塵無奈，朝著洛羽辰，“我還是為了你的身體健全，親自走一遭吧。”
“你去哪裏？”洛羽辰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