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葉龍冷笑,“不是因為這個?你用那麼卑鄙的手段逼我讓出金逸,現在卻說自己不是為了這個。真真好笑。”他頓了頓,再次冰冷的提出自己的訴求,“我要出國養病!”
“休想!”顏顧賢黑著臉,冰冷的吐出倆字。
不料顏顧賢竟然從床上爬起來,幾乎是匍匐在地的哀求,“阿臻,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啊,這裏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我是你的爸爸啊,你怎麼忍心看著我被這麼多的仇人追殺?我要是被人殺死了,你臉上也無光吧,你會被人笑話的。”
顏顧賢緊抿了唇,冰冷的看著葉龍,突然,唇角挑出個囂張的笑,“爸爸。”他說,故意將這倆字拉重了聲音,然後繼續說道,“你放心好了,我會派人好好保護你的。”
保護?這倆字就等同於放屁!
葉龍立馬明白了顏顧賢的意思,顏顧賢竟然利用他的要求派人來監視他!
多說無益,葉龍默認了這樣的現實,爬回到床上,閉了眼睛。
還真是敢做,就算是他的兒子,他也一定讓顏顧賢知道什麼是恐懼!
顏顧賢黑著臉從病房走出來,花月安正安靜的立在走廊裏。
見到顏顧賢,她走上前,“情況怎麼樣?沒有大礙吧?”
顏顧賢綻出個大大的笑,一把將花月安撈進懷裏,“放心吧,老爺子硬朗的很。”
是,老爺子相當硬朗!
療傷養病不過是借口!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奪下了金逸,便萬事大吉,竟然答應了葉龍出國養病的要求。不曾想,葉龍的手段好生了得,借著在國外養病的機會,爪牙竟然還在國內揮舞。
那次董事會的逼宮,也是葉龍幕後策劃的!
多虧他及時發現,不然真的要栽進去了。
想及此,顏顧賢就恨得牙癢癢。
這次葉龍回來,名義上是參加顏顧賢的婚禮,其實是顏顧賢暗中動用了各種力量,才將這老狐狸從國外逼回來的。
禍患,果然要放在身邊才好,不然睡覺都不踏實。
顏顧賢不著急安排保鏢的事,而是先吃了飯,將花月安送回家,才回來安排葉龍。
保鏢不多,四個。
葉龍閉著眼,連看都不看。
商場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這就熬不下去了,枉他這番的雄心大略。
一切盡在掌握,唯獨沒有料到的,就是顏顧賢竟然這麼狠戾,下手比他還黑!
顏顧賢精心布局,巧妙設懸,步步誘他入局。等葉龍這遊刃於商場的老狐狸發現蹊蹺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當然,葉龍自然沒有想到是顏顧賢,他懷疑了所有人,單單沒有懷疑顏顧賢,那個甚至連金逸的賬目都不看,對金錢嗤之以鼻,極力反抗接手金逸的顏顧賢,竟然會用那麼卑鄙無恥的手段,搶走他的一切。
事情發生了之後,葉龍才明白,顏顧賢並不是不要金逸,而是不想從他手中繼承,他要親手將金逸搶過來。
既然這樣,葉龍成全了顏顧賢,讓顏顧賢嚐到了勝利的喜悅,可不曾想顏顧賢竟然因此愈發狂妄起來。
葉龍隻能無奈的歎息。
顏顧賢是跟著媽媽長大的。
媽媽說,他顏顧賢沒有爸爸。
葉龍從來不愛他的母親,仿佛連看一眼都是莫大的恥辱,連帶著看顏顧賢也同樣是恥辱。
他們不相愛,卻彼此折磨。
自記事起,那個俊朗的男人就像一堵巨塔,擋住他們母子的視線,他們想逃都逃不掉。
早就見慣了媽媽哭,小小的心裏埋下的種子抽根發芽,他發誓一定要將葉龍欠他們的親手給奪回來。
現在,葉龍終於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可是那個女人卻不在了。
顏顧賢垂著眸子,驅車前往金逸。
金逸金逸,金錢真的能帶來安逸嗎?
秋煦一直坐在晴央房頂,表情肅穆而哀怨,艾文還沒有回來。
很怕,他知道,每一次她的離開都有可能是最後的訣別。每次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都不可抑製的難過,本以為早晚有一天會適應這種現狀,可他還是太高估自己。
艾文的事情,他知道的其實很少。
他隻知道她叫艾文,知道她身後有很多很有的隱情,也知道她的事情要絕對的保密。
他們彼此之間都有保留,誰也不願攤開最後的底牌,就算如此,他也算是她在這個城市裏最近的人了。
畢竟,她還肯見他。
太陽已經很高,秋煦站起身,從樓頂走下來。
他沒有回家,而是到了血色薔薇。血色薔薇是一家高級成衣定製的店名,他曾經從這裏看到一款連衣裙。
莫名的從那款連衣裙上看到了艾文的影子,她就像那株搖曳的罌粟,豔的冷冽,絕的動情,這世上如果真的有人可以襯起那款裙子的話,那個人一定是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