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顧賢困的不行,也沒看到花月安又縮進了空調毯裏,隻當她起來了,不自覺的張開胳膊等待他的新媳婦給他穿衣服。
良久,期待的感覺沒有到來。
他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看睡的正香的花月安,又看了看自己傻子一樣張開的雙臂,忍不住怒火中燒,連帶著困意都燒沒了。
他一把扯開花月安的空調毯,湊在她的耳邊,吼道,“花月安!起床啦!”
花月安毫無防備的被這聲音震的幾乎是從床上彈著跳起來,跳起來才發現自己不著寸縷,臉一下子變得血紅,立馬抓起毯子將自己裹起來。
顏顧賢嫌棄的看了花月安一眼,“矯情。”然後,再次伸開雙臂。
花月安奇怪的看著顏顧賢,然後臉紅了紅,緊抿了唇,一言不發的靠了過去,縮在他的雙臂中間。
顏顧賢皺了皺眉,對二人如此沒有心有靈犀而歎息,“花月安,我讓你給寡人穿衣了穿衣。”他故意將“穿衣”這倆字拉的很長很重。
“有事?”花月安疑惑的望著顏顧賢。天還沒亮呢,這麼早就起床,有病吧!
顏顧賢苦笑,“老爺子又病了。”
是啊,又“病”了。葉龍可是剛從美國“養病”回來啊!
花月安“哦”了一聲,準備先給自己穿衣,不想剛拿起衣服,顏顧賢就黑著臉一把給扔掉了,扔掉後再次執著的伸開雙臂。
花月安披著毯子,扭扭捏捏,她稍微一動作,毯子便會從身上滑下來,很是不好意思啊。
顏顧賢挑著眉,似笑非笑的看著花月安,那眼神分明在說:你自己看著辦。
花月安知道自己被小看了,鬆開毯子,毯子從肩頭緩緩滑落,惑人的輪廓一覽無遺,她拿出襯衫給顏顧賢輕輕套上。
顏顧賢倒是蠻配合的,知道將自己的胳膊塞進袖子裏,知道站起身,將腿伸進褲腿裏。
很好,很和善、很配合的帝王。
竟然沒有為難她。
花月安急匆匆抓起衣服手忙腳亂的給自己套上,然後長舒口氣。
顏顧賢狠命的白了花月安一眼,“都老夫老妻了,不要玩這種欲擒故縱了。”
花月安額上黑線直冒,原來她在欲擒故縱啊,真是多謝葉大少爺教給她這門科學知識。
二人不疾不徐不緊不慢的趕往醫院,葉龍正躺在貴賓病房裏,臉色慘白,木然的瞪著天花板。
這樣的葉龍,顏顧賢還是第一次見,跟以前的狀態不同,唇角忍不住挑出個邪惡的弧,但又不得不裝出擔心的樣子,“爸爸,你這是?”
花月安輕輕鞠個躬,“爸爸。”
葉龍轉了轉眼睛,看了顏顧賢一眼,衝著花月安,“你先出去。”
花月安獲得了特赦令,立馬屁顛屁顛的滾出。
她現在對葉龍絲毫感情都沒有,他是個長輩,她會向長輩一樣的敬著他,但如果立馬就因為這人生病而擔心,那真是很虛偽了。
見花月安離開,顏顧賢邪魅的笑了笑,“爸爸,你這是怎麼了?”
葉龍木然的看了顏顧賢一眼,“我要出國養病。”
“那爸爸究竟是得了什麼病呢?”顏顧賢才不相信這老狐狸會得什麼病。
葉龍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絕望的看著顏顧賢,“阿臻,你想要金逸,我已經將金逸交給你了。你想娶花月安,我也答應了。我年紀大了,已經不想再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明爭暗鬥,我現在就一個要求,我想離開這裏!”
“想逃?一走了之?”顏顧賢冷笑,“那你身上的罪就這樣不了了之?嗬,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葉龍深埋下眸子,幾乎是帶著哀求,“阿臻,我是你的爸爸!”
“不用你來提醒。我時刻提醒自己,身上流著你齷齪的血!我恨自己不能將這血放幹!”顏顧賢握著拳,眸子赤紅,泛著濃烈的反感和憤怒,甚至還有若有若無的自卑。
葉龍無奈的搖搖頭,“就算你不為有我的血而驕傲也沒關係。但你至少要明白,你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因為你有我這麼個混賬老爹!”
“是,我的雙手染滿了鮮血,用這肮髒的手積累了不可估量的財富,可這些還不都轉給了你?”葉龍挑眉,帶著極致的諷刺,“你一個坐吃山空的混小子,在我麵前裝什麼崇高?”
“才不是因為這個!”顏顧賢臉色黑的嚇人,幾乎不可抑製的想要衝上前扼住葉龍的脖子,但他還是控製自己沒有那麼衝動。
這個人,終還是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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