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生不喜歡這樣不幹淨的自己,他覺得這樣的自己是配不上師兄的,師兄那麼好,那麼好。
若是陸錦隨知道了他的想法,定是既無奈又心疼,這個世界上哪有人敢說自己沒有什麼陰暗的想法?負麵情緒任誰都會有,若是這樣便是不幹淨,那麼天下就沒有一個幹淨的人了!
這就是江雲生十幾歲時候的想法,敏感自卑憂鬱,放在現代其實就是一個青少年的心理有了問題,是非常正常的,隻需要加以正確積極的引導,可是那個世界並沒有心理醫生,也沒有人治得了他心裏的病。
好在江雲生會自我調節,他不會讓自己一直陷入負麵情緒當中,自從有了師尊和師兄後,他便有了變強的動力,也不會讓單純的負麵能量將自己壓倒。
江雲生捂住臉深呼吸了好幾口,整理好情緒後,放下手,望著蔚藍晴空,心中的鬱結鬆了不少,呼出一口濁氣後,轉身走回院子中,繼續看他的草藥書。
本以為他能夠清淨幾天了,卻在搬入小藥峰後的第五天,又聽到了個讓江雲生心亂的消息。
這個消息還是李元執事師兄帶來的,那天正好他過來給江雲生幾塊可以任意進出小藥峰的銘牌,讓他自己想給誰便給誰,並告訴他掌門那兒也有幾塊這樣的銘牌,但請他放心,不會隨意給人,讓其他人來打擾煉藥師的清修。
“多謝執事師兄了。”江雲生接過李元手裏的銘牌收好,向他道謝。
本以為李元應該是要離開的時候,卻聽他道:“江同門不用如此客氣,你的年紀比我小,喚我一聲李兄也不會占了你的便宜。”
江雲生有些意外,李元本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一直都是辦完事便離開,絕不拖拉多言,他很欣賞這樣幹練的人,確有結交之意,便真誠地道:“李兄,李兄也可願喚我一聲雲生?”
“雲生。”李元幹脆利落地喊他,接著便收起笑容,嚴肅道,“有件事我想我得告訴你。”
江雲生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安,他看著李元點了點頭。
李元這才繼續道:“我記得陸錦隨是你的師兄,今早我去掌門那兒的時候,見到他了,他正跪在掌門的屋子外頭,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出來的時候我聽旁人嘴碎道,他從昨天開始就跪在那兒了,說是想要向掌門求一個出入小藥峰的銘牌,但是掌門不給他便跪在門外,一直跪到現在。”李元回憶著當時陸錦隨的模樣,於心不忍道,“之前還聽說他被掌門打傷了,這才幾天,傷似乎還未全好,如今又跪了一夜……雖說修士的身體比普通人強健,可這樣折騰也是受不住的……”
江雲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感受,隻覺得心髒早已被割得鮮血淋漓糊成一團,現在又被人撈出來在手中任意揉捏擠壓。疼?不,已經疼得感覺不到疼了。
驀地嘔出口血來,嚇得李元趕緊扶住他似要倒下的脆弱身軀,擔心道:“雲生,你怎麼樣了?”
江雲生胡亂抹去嘴邊的鮮血,道:“李兄可能幫我一個忙?”
李元連忙答應:“好,你先緩一緩。”
“我沒事,李兄莫要擔心。”說著,江雲生掏出一顆藥丸吞下,慘白的臉色瞬間好了許多。
李元見他吞了藥丸臉色見好,便放下心,問道:“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江雲生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塊李元剛給的出入銘牌和一瓶白瓷藥瓶,塞到李元手裏,道:“幫我把這兩樣東西交給師兄。”
“好,我會幫你。”李元將東西收好。
江雲生想了想,又道:“李兄再幫雲生傳幾句話給師兄吧。”
李元點點頭:“好,你說。”
江雲生示意李元附耳過去,小聲在他的耳邊緩慢地說了幾句話,然後看著他認真地道謝:“麻煩李兄了。”
“你……這又是何苦?”李元不明白江雲生那幾句話的用意。
江雲生卻眼露笑意,搖搖頭道:“李兄幫我傳達到便好,之後的事情,雲生自己會處理。”
李元歎了口氣,也搖搖頭,輕聲呢喃:“何苦呢?”
江雲生看著李元離去後,才瞬間脫力,跌坐在地上,低頭看著衣衫上的鮮紅點點猶如綻開的梅花,捂住心口,也學著李元的樣子輕聲道:“何苦呢……何苦呢……誰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_(:з」∠)_
這個情節怎麼就寫不完了!我還想趕緊寫甜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