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新皇在冷宮中吐血昏迷之後,他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大殿之中充斥著各種藥味。
宮中皆在傳魏無涯命不久矣,可誰敢胡亂去猜測其中的細節。
這幾日選入宮中的女人,全部都失蹤了,被送入大殿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沈顏傾沐浴完畢,任由太監將她的身子包裹起來,濃重的花香彌散在鼻息之間。
“沈姑娘莫要驚慌,命該如此,誰也逃不過的。”伺候的太監輕聲囑咐一句。
“那您說,我的命是該就此戛然而止,還是……”
“嗬,您倒是折煞奴才了。”小太監嗤嗤地笑了,眼底滿是精明,他吊著嗓子,催促前頭的人快些將沈姑娘送進去。
今夜之後,能不能成沈娘娘就看造化了。
……
那群宮婢掌了燈之後便都褪了出去,桌案旁那道身影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聲傳來。
沈顏傾入殿內的時候,被那刺鼻的藥味惡心了一陣。
她躺在榻上,隔著簾幕瞧見了那道虛弱的身影。
好似一陣風吹過,便會將他吹倒一樣。
不過幾日光陰,魏無涯怎麼就成了這樣一副病夫的模樣?
她有些不解。
簾幕上的流蘇和珠子發出清脆的響聲,那道人影驀地出現在眼前,本還在發呆的女人嚇了一跳。
“害怕嗎?”
凹陷下去的雙眸,枯瘦的麵容,還有那蒼白的臉色,魏無涯瞧著躺在榻上的女人,心底莫名氣了一股厭煩。
沈顏傾嚇了一跳,她的身子都在顫抖,可被錦被纏著,不曾被人看出來。
沈顏傾仰著頭,嗤笑一聲:“不曾害怕。”
男人執起她的手,慢慢地將沈顏傾拽了起來,將她的手慢慢的深入一旁的錦被。
很怪異的觸摸感。
等到魏無涯掀開被子的時候,沈顏傾嚇了一跳。
入目的是一具麵目全非的焦屍!
她不傻,隻一眼便知道那具焦屍是誰。
她的弟弟,君離!
代替她死在那場大火之中,讓她有了機會金蟬脫殼的君離。
沈顏傾未曾撒手,也隻是一瞬間的驚訝,她的手落在焦屍的手上,而此時等待她撒手的男人愣了一下。
瞧見沈顏傾紅了的眼眶,他冷笑一聲:“害怕便說,沒必要這般硬撐下去,在你之前,她們都說朕是個變態,是個魔鬼……”
沈顏傾的心口像是被誰攥著一般,紅著的眼眶,酸澀的鼻尖,她慢慢抬起頭來。
“能這般躺在皇上身側的,怕是您心尖之人吧?”
沈顏傾倒是不怕,那般看向魏無涯。
她知道躺在這兒的人是君離,可魏無涯不知道,這具焦屍被燒得麵目全非,隻能大體看出身形。
脖子上忽而一涼,魏無涯攥著她的脖子,冷笑一聲:“什麼心愛之人,這是朕最恨的女人!”
將朕的心奪走,卻又走得那般決絕。
君泠然,為何你要遇見朕……
沈顏傾半點懼意都沒有,她輕聲道:“她做了什麼,皇上這般恨極……”
“與你無關的事情不要多問!你是第一個敢這般質問朕的人。”魏無涯一把將她拎了起來,抵在牆壁之上。
沈顏傾後背涼的很,她慌忙護著身前,眼底滿是羞恥。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