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了口氣,往臉上潑了些水,才感覺涼快了不少,回過頭卻發現慕啟白跟在自己身後。
“幹什麼?”
慕啟白沒說話,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朦朧的柔情,可一張臉卻沒有半點泛紅,薄唇緊閉,像是在努力克製些什麼。
程綰棠一直都覺得他這張臉長得造孽,特別是這個模樣,居然讓她產生出一種自己是個人渣拋棄了他那麼多年似得。
壓抑住自己的想法,程綰棠甩幹手上的水正想轉身離開,卻被慕啟白一把抱住了,幹淨的男性氣息裏沾了幾分酒精,炙熱的呼吸噴吐在她的耳垂。
程綰棠渾身一怔,酥麻的電流傳過全身,時間在這一刻停滯。
他在她的耳邊喃喃著他很想她,眷戀的呼吸著她脖頸的氣味,好像一放手自己就會跑了似得。
他的笑、他的張狂、他的不羈、他在大學的晚會裏抱著吉他彈唱曲子隻注視著自己溫柔的目光……
曾經的一幕幕似乎都在程綰棠腦海裏一閃而過,無論她曾經努力把這些回憶壓抑在角落也瞬間迸發出來。
洗手間的門猛然被打開,外麵的女孩看到這一幕愣了一秒,尷尬的笑了笑一邊說著:“打擾了打擾了。”一邊又把門重新關上。
程綰棠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瞬間清醒過來伸手把慕啟白放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扯下,轉身後退兩步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
他大概還沒回過神,怔怔的望著程綰棠,可她這一刻卻厭惡極了他這樣的目光。
“喝多了?”程綰棠垂著頭,把自己微紅的眼眶藏進陰影裏:“喝多了我讓代駕來送你回去。”
“我……”
慕啟白的話還沒說完,卻被程綰棠下意識的打斷了。
程綰棠的腦海裏一片空白,隻憑著本能把哪些話說出來:“我沒心思和你扮演什麼郎情妾意的戲碼,慕大少爺,我們隻不過是單純的金錢和肉體關係罷了,你別用你這一套來敷衍我,與其這樣,還不如趕緊把支票給我。”
拳頭微微握緊,像被人從頭到腳淋了一盆冰水,慕啟白扯了扯嘴角說:“是啊,喝多了,還以為桐之回來了,幸好你有自知之明,回去洗好澡等著我,要是晚上滿意的話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加點小費。”
程綰棠咬著下唇望著鞋尖,不讓自己對上他的眼,直到聽到那一聲關門的聲音才渾身無力的縮在角落裏眼角落下淚來。
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就成了這樣針鋒相對唑唑逼人的樣子。
他們彼此都太過了解彼此,所以才比任何人都清楚從對方哪裏紮刀子最疼。
深吸口氣離開酒吧打車回到別墅。
夜色朦朧之中裏他一身酒氣的走進房間,像先前說的一樣帶給彼此最墮落的歡愉和最深刻的融合,像是兩個溺水的人將對方當成唯一的救贖。
第二天程綰棠剛起床便看到了床頭櫃上的支票,她拿起壓在下麵的紙條,揉成團丟進垃圾桶。
錢已經到手了,也該給醫院打電話了:“護士長,我弟弟的出院手續辦好了嗎?”
這護士長是她高中時的朋友,要不然他也不會放心將程子陽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