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雪很美(2 / 2)

“好啊,好啊,你們一個比一個殘忍,一個比一個狠心,就讓我也狠心一次。”卓纖兒猛地將自己軟而無力的身體拉起,袖子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淚,她的眼睛還是紅的,她的呼吸還是顫的,她的臉還是濕的,卻在瞬間幹了,就在迎上那犀利的冷風的刹那,她閉上了眼。

鏟雪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一聲接著一聲,不停,不斷。

當狂風在咆哮,當冷雪在叫囂,當她每次挖出一鏟子便被迎麵的雪掩埋,當她握著鏟子的手心一次次通紅,當她回頭看到玄那坐在輪椅上的身子又冷凍了一分,白發隨風又落下一分狼狽和淒烈的時候,她眼中的霧氣瞬間蒸發殆盡,隻剩下無休止的寒冷和冷硬的尖冰,一點一點地刺著她那脆弱的眼珠,一點一點地融入那充血的血脈,然後換來她越發模糊的視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將他拖下輪椅,又是如何將他拖入坑中,又是如何用手,一捧一捧地用雪將他覆蓋,她知道自己在告訴自己,從這一刻開始,他便一生一世與雪不分,再也不會寂寞,再也不會顧及,再也不用飽受山下冷暖的煎熬,他有了他的去處,而她卻失去了自己的所有,當自己的視野成了一片雪白,一片刺亮的時候,她的腦中卻好似一片黑暗,她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再也尋不到任何人的蹤跡,哪怕是掩埋他的雪墓,她也再看不見了。

她有的隻是在耗盡最後一分精力之後,軟軟地趴在了雪地上,任由狂風暴雪將她覆蓋,將她掩埋,將她一點一點地裹住,然後她的眼睛不再火辣辣的疼,她的腦子也不再一陣陣地天旋地轉,隻會在陡然一沉中便再無任何生機。

呼呼的風聲,呼嘯而過的瞬間,一張雪白的紙張猛地貼上了那雪築起的墳頭。

優雅地字體在無力間更多的是無奈和心痛:借我三日,了此殘生。

紙張帶著自有的聲音,從東方錦的指尖滑過,在披上自由的翅膀飛向了他的主人,緊緊地貼上了那一片冰涼之上,身體趨向了軟硬。

東方錦那被雪推積的肩頭緩緩一震,一片雪飛風舞,然後,他的腳步在雪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深刻得不容任何落雪掩埋,由遠處到近處,滿目的腳印,直硬地一條,沒有曲折,沒有錯亂。

如果當初玄也選擇跟他走一樣的直線步子,哪怕殘忍一點冷心一些,縱然會傷痛自己的愛,傷害自己的心,但這永遠是一段最近的距離可以彌補所以的失意。

可惜他錯過了,便沒有回頭的機會。

幽沉的呼吸緩緩從東方錦的鼻腔呼出,凝固出一片白霧,迷蒙了他的眸眼。

彎身,伸手,不需用力,那具嬌小的身體終究還是滾入了他的懷抱。東方錦似有沉笑:玄,縱然你有可以愛她到死的勇氣,但終沒有大活著留下她的魄力。所以,不要怪我,不顧所有情意,將你送上這條永遠都不會走上交叉線的平行路上。而我,卻會讓你看著我讓她幸福。

也許是兩個人的重量讓那雪地愈發不受負荷,相較於先前的那排腳印,這排新生的腳印更深了,宛若東方錦的決心,又似是留在玄身邊的最好見證,他東方錦發誓,這一生,隻為卓纖兒所愛。

人影緩緩消失在風雪編織而成的雪白紗帳之中,唯有那墳頭的一帖白紙黑字還在晃動,卻不離去,隱見那堆積的雪似有滑落,再看去卻依舊悄然無聲。

去吧,卓纖兒,即使我照顧不了你,但我卻會一直一直看著你笑,看著你幸福,隻要他在。

往事如風飄散去……

嗖的風聲擦過卓纖兒的耳側,一縷發被釘在了樹上。怎麼回事兒?

我說過要留活口的。

你別把她玩死了。

這個人你惹不得!

你知道,我後悔了。

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的。

心性年輕輕狂時候的玄,每一句每一字都有他的執硬和不馴。

***。

我才不是傻子,我才不是傻子,大夥兒都說我是美女,莊園裏最美的美女。

當睖臉麵抽搐地向他稟報問路遇上了個傻子的時候,他的心裏卻是笑著的:是嗎?那就直走吧。應該沒錯。

盡管隻看見她半截身子,他卻依舊記住了她那改變不了的口氣,不管怎麼裝瘋賣傻,她始終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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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就不必拜見三爺了吧!

看著她說著冷話縮到了角落,他的心上一沉,嘴上卻笑了:那裏可沒有日頭。

奴婢曬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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