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的聲音很低,但在廁所這麼安靜的地方,又是這麼狹小的房間裏,她的話依舊在我的心裏擲地有聲。
果然是這樣,我剛剛沒有看錯,她眼裏對我的憤怒是真的,她現在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和正常人一模一樣,一切都是她在騙張宇,她根本就沒有瘋!
我憤怒地看著她,一把打掉她捂著我的手,我心裏的情緒讓我根本無法抑製我自己的分貝:“那把張宇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把他的工作和前途全都毀了,你就滿意了嗎?”
“當然!”
方瑜得意地笑著:“起碼你們兩個現在統統都不會好過!是,沒錯,我是毀了張宇。可你別忘了,要不是你和他毀了我,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凡是執念於對便是錯。在方瑜的心裏,我一直都是那個橫刀奪愛的賤人,而張宇就是那個始亂終棄的渣男,所以她一直覺得,無論她對我們做出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都是能被這個世界原諒的。
看著她荒謬可笑的樣子,我直搖頭:“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我一點都不會同情你,我隻會覺得你罪有應得。你愛怎麼演就怎麼演,但現在出去,我一定會告訴張宇,你根本沒有瘋這個事實。”
“你以為你說了張宇就會信嗎?這個男人比你想象中重情重義,不然我的計劃怎麼會得逞?別忘了,他自己也是醫生,我是裝瘋這件事,他是假裝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你自己心中掂量著吧!”
方瑜臉上一副理所應當地模樣讓我頭腦發熱,我不能接受別人這樣對待張宇。
“所以,你這是在利用他的善良嗎?”
我的聲音已經緊繃,內心已經極力在抑製對她動手的念頭。
可偏偏方瑜一向都是一個不擅長察言觀色的人,現在依舊不知死活的刺激我:“當然啊,我隻想把這個男人綁在我身邊,毀了他又怎麼樣?隻要你得不到,哪怕是明天我拉著他一起跳樓,我都高興。”
“啪!”
看著方瑜被我一巴掌抽倒在地上,倒下的時候,嘴角不小心掛到了抽水箱上麵,有一道深紅色的印子,沒有流血,但看上去格外嚇人。
她從地上爬起來,留給我一個得逞的笑容,我才知道自己衝動了。這下又給了她大作文章的理由!
“方瑜,你”
我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推開廁所門,一溜煙兒的跑了。
生怕她在張宇麵前添油加醋、胡說八道,我推開門,不顧廁所裏其他人驚訝的眼神,緊追著方瑜而去。
可惜,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追到方瑜的時候,她正淚眼汪汪,滿臉委屈地在張宇麵前告狀:“張宇,剛剛那個姐姐在廁所打我!她要我演戲,還讓我滾。張宇,演戲是什麼東西啊?”
這演技真是讓我歎為觀止!
剛好張宇的眼神追尋過來,望著我,那求證的眼神裏分明夾雜著些許責備。
我怒極反笑:“你相信她說的這些話?”
張宇跟著她,怎麼智商也跟著下滑了?之前那個聰明的醫生,怎麼一瞬間連這麼簡單的把戲都看不懂了?
“你是不是打了她?”
張宇好像並沒有聽見我說的話,那語氣像是對方瑜心疼極了。
“是。”我一向敢作敢當,“她剛剛在廁所明明不是這樣一副嘴臉,信不信由你。人我是打了,錢在這裏,話我也放在這兒,以後她要是再敢在我麵前囂張,我見一次打一次。”
我的眼神掃過方瑜,她立馬表現出一副驚恐的模樣,像是驚弓之鳥一樣,直往張宇的背後躲,見了我,好像是見了一頭豺狼虎豹。
張宇把她護在身後,又是那種“唐僧”似的目光看著我,企圖喚我會他自以為是的正道。正邪不兩立,可什麼是正,什麼又是邪呢?
在唐僧眼裏,白骨精是邪、是妖,可在白骨精的眼裏,唐僧難道就不是這樣嗎?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跨越三觀的愛很累,所以總有一天會精疲力竭。
我冷笑著搖搖頭,趕在張宇長篇大論之前對他說:“如果哪天你認清這個女人的真麵目之後,千萬不要來找我,也別和我道歉,那都是你他媽的自己活該!”
最後兩個字我咬的格外重,我不僅是在給張宇警告,同時也是在罵醒自己。
要是繼續這樣喜歡他,以後方瑜對我做出什麼,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