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光年瞳孔不由一縮,踱步就朝床邊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床邊,盛夏忽然轉過頭,朝他露出一絲蒼涼的笑容。
泛白的唇瓣輕顫著,沙啞的聲音脫口而出:“昨天你去祁顏家了對嗎?”
慕光年腳步猛地一頓,心口掠過一絲慌張。
他張了張嘴,還沒回答,盛夏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你隻用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夠了。”
慕光年聽著她的話,所有的話語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裏。
他心口的慌張,不受控製的席卷著他的四肢百骸。
這樣的感覺,令他倍感不適。
他蹙了蹙眉,強壓下心頭的慌張,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誰告訴你的?”
慕光年的話,像是變相性的回答了盛夏的問題。
她苦澀一笑,“我給你打電話時聽到的。”
“哦。”
慕光年應了一聲,眉峰擰在一起,“在為這個難過?”
“還有一個問題。”盛夏避開他的問題,聲音顫抖著問:“昨天你答應了祁顏的爸爸娶她是嗎?”
慕光年倏地一怔,眸底一閃而逝的寒芒,“祁顏說的?”
“嗬”盛夏笑了一聲,悲戚的說道,“誰說的重要嗎?結果不都還是一樣?你答應他爸了不是嗎?慕光年,我知道昨天你隻是可憐我,可憐我得知自己有那麼一段不堪的身世。但是你知道嗎?我當真了,可是就在我當真的那一刻,我發現一切都是假的。”
說到這裏,盛夏又哭又笑,“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質問你,而你也隻是同情我。既然你都決定娶她了,那麼我離開便是。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從來不”
“是”字還未說完,慕光年冷聲打斷,“你給我閉嘴。我可憐你又如何?就算我要娶她,你盛夏也休想離開我,就算是死,你也得跟著我慕光年身下。”
男人眸色幽深,眼底的怒意猶如岩漿一般,好似要將她整個人一口吞掉。
“嗬嗬。”
盛夏笑了,笑的眼淚決堤,視線模糊。
在得到他回答前,她還抱著一絲期盼,期盼他告訴她祁顏說的都是假的。
可現實卻像是一記耳光,讓她認清她從不曾在他的心上。
心裏的絕望,讓她有了想死的衝動。
她的身世卑微不堪,他的男人承認要娶別的女人,而她還不能離開他?
憑什麼啊?
憑什麼什麼事情都隻能是他說了算?
憑什麼她就要活的如此卑微?
她也是人,有血有肉,可他為什麼一定要這麼糟踐她?
“盛夏,最好不要起不該有的心思,你知道的,我能寵著你,就能把你踩下地獄。”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猶如。
可話語中的森寒意味,卻好似扼住了她的呼吸,令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男人驀然轉過身,不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慕光年離開房間後,心底一陣煩躁。
他討厭這種難以控製的情感,討厭去心疼盛夏。
可很多時候,他又不得不承認,他的的確確是心疼她了。
一如昨天,一如剛才。